“你們，爲什麼要打劫？新皇不是推行了以工賑災了嗎？”笙歌問。
邋遢臉說，“大人有所不知，我們來自靈場村，附近有個陰靈山，一到晚上便有野鬼哀嚎。我們幾個家有老有小，走不開。地也長不出糧食，只能靠打劫爲生。”
“那你們打劫到了嗎？”笙歌純真無良的聲音。
邋遢臉赧然，“一般，一般附近的人知道我們是靈場村的，都不會反抗，”憋了一口氣，舔舔嘴說，“怕沾晦氣。”
笙歌看向和尚。
這種事她懶得管，但是和尚一定會去。
果然。
和尚問，“施主可否告知陰靈山如何走？”
“大師要去陰靈山？”邋遢臉看看天，“這走過去天快黑了。不如大人去我們村子呆一晚，明日一早再去吧。”
和尚搖頭，“正是晚上去看看。”
邋遢臉指着遠處山巒說，“大人儘管沿着此路走，有岔路口便左拐。若是遇見忽然有大霧看不清遠方，退兩步卻看得清，就是陰靈山了。不過，只有白天能找到出路，晚上，那裏就是野鬼哀嚎，想走都走不出去了。”
邋遢臉幾人陪着走了一段路，一路嘮叨，“大人有所不知，我們打劫都要完全日出出去，中午過後就要馬上回去。今天一個生意都滿意，就想再等個一刻鐘碰碰勇氣。沒想到遇到大師了，真是緣分吶。”
“唉，我們冬天就慘了，白天時間短，基本出去就得回來，偶爾還得幫走捷徑往陰靈山走的商隊整理屍體。”
“然後你們拿錢。”笙歌耿直。
邋遢臉撓撓頭，“誒嘿嘿，是。我們會拿一半的財物，幫他們把屍體拖出來，等他們的家屬來認領，實在沒人我們就給他們埋了。”
“誒嘿嘿，大人說是就是吧。”
不一會兒，岔路到了。邋遢臉等人要往右拐，和尚要往左邊走。
邋遢臉走了幾步，發現和尚在空中飛，才知道他們根本不需要人陪走。
和尚飛了一段路，在山中低空飛行，確如邋遢臉所說，走到一個臨界口，忽然大霧看不清遠方，但是原路返回能找到回去的路。
和尚在臨界口來回走着，笙歌不解，“你懷疑這裏有陣法？”
和尚點頭。
如此明顯的邊界難以解釋，陣法倒是能解釋得通。
笙歌想到了白，這個借蛟以霧飛昇成雲的雲妖，這裏倒挺像的。
這裏霧氣繚繞，完全看不到路。見到的都是樹木，屍骨和墳包。
笙歌乾脆自己發光，悠悠的綠光在白霧中長鳴。
看起來真的就是傳說中精怪的模樣。
“施主，還是收了吧，現在是白天，萬一這兒還有人，豈不嚇死？”和尚說。
“……”笙歌翻白眼，收了光，嘁，老子是樹木，會沒有夜視能力，還不是怕你個光頭沒光不行啊？
但是看到和尚散發着金光，笙歌不滿意了。
“爲什麼你行？”
“施主，人們對顏色是有不同意義的。在民間，綠光象徵着詭異、鬼怪、幽靈，金光則是祥瑞、佛法。所以貧僧放光可以。”
這話的意思是：有本事你放金光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