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現這裏除了樹木、墳包、屍骨還是樹木、墳包、屍骨。
一開始，你對這裏是這個印象，走到底還是這些印象。
重複的東西反覆又不意外地出現，一層一層複製毛骨悚然。
“誒。”笙歌坐在樹上。
“施主。”和尚揚頭打招呼。
“啊？”
“請不要在屍體上面。”
“我沒有啊。”
“也不要在屍體下面。”
“我沒……”笙歌忽然擡頭，只見一個頭骨懸在她眼前，視線針對黑色眼窩。
“臥槽。”笙歌暗罵一聲，乾脆移動一步，宣在空中，“普通人進來還真是要被嚇死。走哪都是他們的地盤。”
和尚看着這霧下的森森白骨和殘亂的墳包，“施主覺得這裏是什麼原因？”
“戰場唄，還能是什麼？”笙歌坐在空中，白霧遮掩着她的身影，聲音在死寂中響起，“這裏到處是屍體，而且位置千奇百怪，當然是戰場。”笙歌感慨一句，“戰後就是這幅場景，什麼生命都是虛無。”
和尚不說話，笙歌很少有感慨，她直怪了，見得多了，心也大了，看事情能從大局觀入手，什麼也不能讓她驚奇。
有的時候，和尚懷疑她到底經歷過什麼，是他陪伴着長大的小草嗎？
爲什麼，會有那麼多的盔甲？
不一會兒，白霧滾滾成黑，猶如風暴席捲，黑霧從四周飛過。
視野成了黑色。
天，黑了。
“啊——”
“啊~”
“嗚——”
各種聲音從黑夜中出現。
有東西過來了，卻見一個鬼魂從自己身邊飄去。第二個，第三個……無數鬼魂在這黑色森林裏飄蕩。
笙歌停在和尚身邊，不說話。
很多很多，多到笙歌根本數不清的，只能按照密度與山體大小估算，“這裏至少有三萬陰靈。”
但是……
笙歌偏頭看向一直皺眉的和尚。
正常而言，是不會有靈魂留在時間飄蕩，都要去地府。
偶爾個別是因爲怨氣大，成爲怨鬼，躲過了黑白無常的追捕，但是這麼多，不正常。
“難道……他們在守護什麼王權貴族的陵墓？”笙歌腦洞大開，最近發行的《美猴王》裏講到了盜墓，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這裏。
和尚搖頭，“他們在哀怨，並非是自願。”
“這裏有陣法，他們又非自願，難道……”笙歌眼神堅定，“被人設計看守陵墓？”
和尚沒有說話，而是找了個平坦的地，坐起念《地藏經》。
笙歌飛起跟着鬼魂飄，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規律，能幫她找到陵墓。又從空間裏摸出黑刀，不斷砸洞砸洞，正砸到第六十幾個洞時聽見上面有大動靜，飛出去看，卻見黑霧中有一支軍隊行進，身上的氣息非常不爽。
陰兵。
怎麼這個時候往這裏借道？
不對……怎麼知道這裏，這還這麼多陰兵？
“阿彌陀佛，”和尚擋住陰兵去路。
第二排的陰兵立馬亮出兵器要動手，爲首的鬼將擡手止住，客客氣氣地問，“大師，敢問何事攔下我等？”
“施主，貧僧想問問，爲何這裏這麼多陰魂不能入地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