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藥。”輕晨喊出一絲微弱的聲音。
鄧宇輝趕緊去摸她身上的藥丸。
輕晨搖頭,盯着他看。
鄧宇輝當機立斷,揹着輕晨趕回去。
背上的輕晨,眉宇如星辰低落。兩隻血手無力地垂在兩邊,輕語,“沒用的。來不及了。”
她要死了。
“不會。不會。藥就在山洞裏。”鄧宇輝說。
輕晨笑,“來不及了,毒已侵入我心脈。”
跑得時候加快了血液循環,毒已攻心,跑回去吃藥已經來不及了。
“放我下來,我有事和你說。”
鄧宇輝停下,將她放下了。看見她脣色慘白,無一絲血色。
“我知道該怎麼出去。”輕晨說。
鄧宇輝跪下,讓輕晨依靠在自己身上,神情不明。
“我們四人是前生今世。”她緩緩說。
“出去最好的辦法是四人同心,化干戈爲玉帛,而後按順序跳入那井中。我們便都能出去。”
“但是現在不可能了。”輕晨喘氣。眼睛很是疲憊。
她要死了。
這個辦法便不行了。
輕晨微微笑起,“這個世界難就難在你即使知道辦法,也是死路一條。”
笙歌與連睿知有國恨家仇,中間隔了兩個國家與數萬人性命,太多太多。
而鄧宇輝進來的第一時間便是想刺殺笙歌。
那天井邊抓拿連睿知時,笙歌看到他手上的傷愣住了。
輕晨便知這個人一定是與笙歌有仇恨有婚姻的金晟國三皇子。
而她輕晨與鄧宇輝又何嘗不是矛盾重重?
鄧宇輝將她重新拖起來。面無表情地抱着人。
“但是又不對。”
“殺了笙歌。”
“這就是最無奈的選擇,也是這個世界所看見的選擇。”
“而且是用同一種方法殺死她纔行。我怎麼死,她就得怎麼死,不然世界不認同“我”死了,你們便永遠走不出去。”
“我中招差不多有十分鐘,僅僅是被葉子劃了一口子。”輕晨說着着世間,“你計算着,看我什麼時候死去。以此增加至少4倍藥量。不要小瞧古人。她的身子比我強多了。”輕晨眼睛忽然明亮。
整個人迴光返照。
鄧宇輝確信輕晨是真的沒救了。
“而且你得阻止笙歌殺了你的前世。”輕晨擡起頭靠在鄧宇輝肩上。
“一個人沒有過去只有未來便是夢境,永永遠遠只能在夢境裏飄蕩。”
“若是隻有過去沒有未來,便是屍。只能走上屍道練成旱魃,成爲世間的禍害。”
“這是世界埋藏的雷,最好,不要去踩。”輕晨警告。語氣帶着沉重。
她喘了氣,頓了頓,說,“笙歌給了我一個約定。”
鄧宇輝挺直了。
“她說,我若死,她必殺戮。”
“於她而言,我更像是她的妹妹。”
“所以,她才從不動手,讓我們活到了現在。”
輕晨看着鄧宇輝,提醒道,“所以,你得快。笙歌若殺了你前世,出去了你也只能在夢境中活。”
鄧宇輝沒有反應。
或者說他的反應從來內斂不讓人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