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路前後腳跟着進小區樓房,全程無交流。
“滴滴滴,”門彈開。
“進來吧。”笙歌隨手扔東西。自己窩進沙發裏躺着休息。
笙歌此人吧,隨性慣了,也驕傲慣了,不會做關心人的事,也沒做過追人的活。所以她從未想過要追求慕笙。
至於製造痛點——順其自然吧。不想想。
慕笙走進,下意識打量房間。
這個房間比之前的破居民樓好多了。
米色加深藍色的簡約風格設計,溫暖又冷靜。
光是燈光就比之前簡陋的房間舒服百倍。半年時間住進這裏,大致能知道主人有魄力也有能力,拎得清。
再看細節,沙發、架子、臺幾,上面擺設有些亂,放得很隨意,顯得有些亂。
說明主人不喜歡處理細節。
對乾淨只有點基本要求。
慕笙下意識給笙歌收拾。笙歌視線看過去,他立馬頓住了。
很快視線移開了。
慕笙知道自己得到認可,便繼續幫她整理。
房間很安靜。
笙歌攤在沙發上,摸出一本書躺着看,一點招待的意思也沒有。
慕笙也不在意,隨手幫笙歌細細打理,順便記住她的涉略、喜好。而後有一搭沒一搭與笙歌尬聊。
兩個不苟言笑的人撞在一起,空氣裏散發着隨處可見的尷尬。
慕笙主動打破尷尬,尋找話題,笙歌也陪着搭話。雖然她更希望對方離開。
談話磕磕巴巴,好歹緩緩紓解了心中的不適。
感覺時間過了很久,笙歌擡手——快十點了。
“你該走了。”她提醒。
再往下是很私人的時間。她不喜陌生人,尤其是boss,留下來。
慕笙停住,轉身,看了眼笙歌。主動上前,給笙歌墊了一個枕頭,讓她靠得舒服些。“我回去了。別熬夜。”
“嗯。”笙歌懶懶答腔,而後慢慢等着,“咿——嘣”的關門聲響起,笙歌舒了一口氣。
笙歌躺在沙發發呆,過了一會兒走到陽臺看下去。樓下慕笙朝樓上擺擺手離開了。
笙歌視線根本看不到他,她只是對着低空的昏暗繼續發呆而已。
很奇怪。
有哪裏很奇怪。
第二天早上九點,笙歌被門鈴聲叫醒。扯過被子,聲音小了。身邊的手機又響了。
拿過來看,“慕笙。”——昨天剛交換的電話號碼。
笙歌關了手機繼續睡。
她辭了職,之前賺得錢放股市裏滾了滾,又投資了網咖。暫時不愁花錢也就懶得工作。
門鈴聲鍥而不捨。刺激人想睡的神經。
笙歌起牀,開了門,一張便祕臉看着人。
“我帶了煎包、豆漿、小籠包還有粥。”慕笙說。
笙歌看着那張面癱臉,不耐煩,“大哥,你看看時間,才九點!還是正常睡眠時間!”
笙歌煩躁,轉身去臥室,“砰”地把門關上。
慕笙臉上萬年不變,好似完全沒受笙歌的怒火影響,拖鞋進門,完全自家人的狀態。
笙歌進屋他也不吵,接着昨天未完成的整理工作,放下早餐又開始了。
一覺睡到大中午,笙歌餓着肚子醒來。走到客廳,人不在。而且異常整潔,一塵不染。
笙歌看了看整理的結果,懷疑碰上一個潔癖了。
轉身看到桌上的早餐。摸了冷粥豆漿直接喝,喝到一半,門鈴響了。笙歌去開門,還是慕笙。
慕笙提着幾袋子的菜,看見笙歌手裏的豆漿,擡手摸了摸,“我去熱熱。”而後不由分說地拿過豆漿去加熱。
“……”
笙歌低頭看那些菜,臉上是不動聲色的風雲。
她不會又碰見一個豐生那樣一個控制慾強烈的人吧——好像木森多數情況下控制慾都強,除了當和尚的時候。
慕笙將加熱過的豆漿碗放到笙歌手裏,自己提了菜去廚房。整個過程非常自覺,沒有一句話。
笙歌都懷疑這是誰家了。
笙歌靠在冰箱前,看着慕笙在廚房洗菜。
慕笙洗菜很嚴謹,一根一莖葉順着輕輕擼。一顆小白菜都要花了一兩分鐘洗一遍。豆漿豆漿喝完了,笙歌順手放桌案上,不願洗。
慕笙聽見聲音,走過來將碗放過去,將所有菜都洗完了,順手拿起碗又仔細洗了。
看對方洗東西感覺像是在做化學實驗。
笙歌懶得看了,拿了冰箱的蘋果順口咬下。
慕笙瞥見,二話不說奪下蘋果,走去用過濾飲用水下細細洗乾淨,擦乾淨水,將蘋果放回笙歌手上。
“……”笙歌呆了一秒,繼續咬着蘋果,轉身離開。
龜毛獸啊。潔癖精啊。
廚房裏的人有條不絮地準備着,耍了一小時,笙歌又被要求喫午飯。
被要求……笙歌有些不高興,但憋着不說。迫於禮節,還是起身去喫飯。
走近了,聞到一股焦味。
桌上的菜看起來沒問題。走到廚房,正好看見慕笙將廚用垃圾袋帶出去,套新袋子。
新手。
笙歌嘆氣,給臉夾了幾筷子。
“還行嗎?”慕笙盯着她問。
“還行吧。”說完,笙歌去沙發上躺着。她根本不餓,意思意思就好了。真逼她喫,她要掀桌子的。
而接連的幾天,兩人都這麼冷冷淡淡,不尷不尬地相處着。
兩人的性格完全不同。相處起來有些磕磕巴巴。
再加上性情偏冷,不善曖昧,總感覺當情侶怪怪的。
偏偏每天晚上,笙歌要趕,慕笙纔會走。
這個boss也是奇怪。
不會有病吧。
笙歌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時,兩人同在醫院。
她是室友自殺變成了她“自殺”,他是因爲什麼住院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