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太差。
平日裏，虛虛弱弱，沒有生氣一般。總是無精打采，也實在是打不起精神。
睡覺睡不好，總是這兒疼那兒疼。
時不時發暈。
眼睛長期綁着絲絛，又容易發炎，癢得厲害。紅疹子一堆一堆地漲，甚是嚇人。
被劉慎石頭砸中的手真的是基本作廢，勉強提個筷子喫飯，擡手挽發都疼得要死。
一到季節變換的時候，笙歌還得大疼一番。
只因氣候變換，常人能很快適應環境，笙歌卻因身體虛弱，抵抗力差，必定要大病一場纔行。
冬夏發燒，高燒不止。
春天過敏，全身上下癢得不行。
只有秋天好受一點。
一年365天，笙歌至少100天在牀上度過，不能外出。
也是這一年，劉慎關注到笙歌才知道：她真的很弱。
笙歌“7”歲（實際上6歲）這年的夏天，東部地區發生大旱。百姓顆粒無收。國家稅比不減反增，街上多了很多流民乞丐。
“小姐，要不要去喫五和軒聽戲？”小蝶問。
剛過立秋，笙歌難得身體爽利，倒想出去看看。思索一會兒，“多帶些人，外面不太平。”
“誒。”小蝶說，而後很高興地去準備了。
五和軒，笙歌去過。街中心的店鋪，劉府走過去也就二十分鐘左右。
上午招呼一聲，下午喫過飯，小蝶興致勃勃地給笙歌收拾一番，才抱着帶出去。
她真的很瘦。
所以小蝶也輕易抱得起，不太費力。
出了門，笙歌聽見外面的吵鬧聲。
“給點喫的吧。”
“大爺給點喫的吧。”
很多的流民乞丐。
“小姐，小姐，”有人追上來，“賞點喫的吧。”
笙歌剛要開口。小蝶喝令，“去，去，哪來的乞丐？”而後聽到“哎喲”一聲，小蝶抱着人走遠了。
聲音少了。
遠處還有家僕叫喊的聲音。
笙歌察覺到，剛想喊，小蝶一把捂住笙歌嘴，跑起來。
她要賣了自己！笙歌猛然意識到。隨機驅使力氣壓迫心臟——讓心臟疼痛，她用得太熟了。這個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，她要自救，必須讓人知道自己有危險！
深呼吸，心臟放輕鬆，隨機又是巨疼！
再放鬆，猛然捏疼。
以此反覆。
“來了來了。”有男子低喊。
“快！五十兩銀子，五十兩銀子！”小蝶急切喊着。
笙歌倒在小蝶手上有氣無力。她是難受，也需要拖延時間。
“她怎麼了？”男子反問小蝶。
“沒事。興許是我剛纔掐得緊，沒透過氣，緩緩就好了。”小蝶說着，抱着人要錢。
笙歌皺眉，摸上心臟，無力地喘氣。
“五十兩？”男子笑了，“五兩都嫌多了。病怏怏的，還是個瞎子，沒準帶回去就死了。三兩，不然就不要！”
“說好五十兩的！五兩，這可是個大小姐！美人胚子！你見過這麼美的人嗎？放妓院養養就是花魁！五十兩！不然不幹！”小蝶力爭。
笙歌聽得真切。呵，妓院吶。
另一邊。
山上，劉慎忽然感覺到疼痛。卻不同於以往。這次斷斷續續，非常有節奏。
劉慎立馬反應過來：她是遇到壞人了！
不是持續的，就意味着不是身體出問題了。
但這麼疼，且持續，意味着事情急迫。
“師傅！”劉慎大喊，“我妹出事了！”山下流民暴漲，人口販賣頻繁，“估計是遇到人販子了。”
東籬山人聽此，皺眉，摸了劍，大踏步出門，“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