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慎卻要追究到底,“你還說了兩次。”
“一次讓她瞎眼,一次撿銀子。你怎麼心黑呢?”
“一個瞎子,你讓她怎麼活?嗯?怎麼活?”劉慎湊近了逼問。
笙歌閉眼睡覺,不管他。
劉慎躺旁邊,那手指順着笙歌額頭鼻子滑下去,筆直滑到下巴處,“她不讓你好活,你讓她用心體驗她給你安排的未來,嘖嘖,算計得夠狠吶。”他隨意評價道。
“女人心,海底針吶。”
“……”笙歌煩躁。心臟猛然拽疼。
劉慎好險沒疼暈過去,趴在牀上,手指哆嗦,指着笙歌。喘過氣了,憋着火起身離開。沒幾步,猛轉身,擡腳踢牀。負氣離開。
牀上掛着的簾子倒在笙歌身上,瞎子看不見,越糾纏越扯不動。最後乾脆被子一翻,躺被子上,不蓋被子了。
第二天起來,感冒了,整個人昏昏沉沉。
吃了一段時間的藥,已是秋分。外面的乞丐有增無減,大批活不下去的流民涌入蓉城。
劉府內,卻是如往常一樣。除了下人閒言外面怎麼怎麼慘,便沒有多的了。
劉慎還是一如既往地愛發脾氣。
笙歌時常被打,也懶得理劉慎。只要這貨不讓外人欺負她,她總能活得。
這一鬧,便鬧到了過年。
過年三十守歲。
外面的乞丐已經少了很多了。
白雪覆蓋,生命流逝。
劉府裏,一對兄妹又在鬧脾氣。大人看着很有生氣。
三十晚上,笙歌照舊早早睡下。她撐不住整晚不睡。
劉慎卻拉過不讓。笙歌要睡,他就敢扯過被子捂鼻子!
笙歌真的是憋好久了,吼了一句,“你到底鬧哪樣?”
“……”劉慎生氣又想打人,猛然站起又僵硬着坐下,小聲問,“爲什麼我喊救命,你聽不見?”
“每天都喊啊。”
笙歌面無表情,猜到了,問最後一句,“怎麼喊?”
“心喊啊。”
“……”傻病無藥醫。
劉慎見笙歌表情就猜到原因了,一巴掌甩了過去,離開了。
真的是特清脆的巴掌。
笙歌摸着自己的臉,今晚誰都別想過好年!
那晚府裏伺候躁狂的大少爺,誰也沒睡下。
轉眼間十歲,對外,笙歌十一歲,劉慎十三歲。
劉慎早已下山,拜了伯翰夫子爲師學文,也結交了一堆朋友。時不時的,也會來劉府玩。
一來二去,也看見了笙歌。
一羣人圍着問身份,要看人。
劉慎不忌“男女七歲不同席”,他的朋友更加不忌了。
笙歌被當做了猴子。時不時被圍觀着看。
“她可真美啊。”張于歸嘆道。
“美嗎?一般吧。”劉慎說道。
“則。怎麼你妹長這麼好看,你就這幅樣子?”王貴奇。
“我哪有?我不帥嗎?”劉慎自宇非凡。
觀看的衆人見此紛紛轉頭看向劉慎,皆是噗呲笑了。
“哈哈哈哈,你?帥?你跟帥就不搭邊。”王仁懷笑道。
“你不把人醜哭就不錯了。”
劉慎眨眨眼睛。他長得與常人不同,他清楚。但大家都是“驚歎擡頭”“震驚失色”,父親師傅都說他是天生奇相,威赫八方。
他以爲他是帥的。
今日……劉慎看向不遠處曬太陽的笙歌。
好像世人更傾向於她是美的,而他是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