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要命的是,東籬山人被劉慎請下山來“保護”笙歌。
笙歌不怕在劉慎面前冷,在劉母面前作,但害怕在這個老頭子面前表現過多。
這個人有些本事。
她要是表現太多,會壞了以後的大計。
所以只能憋着。
偏偏有個不長眼的劉母,天天在東籬山人面前打小報告,還仗勢欺人。
笙歌只能隱忍。
在一個小院子沉默地當石頭,當風,當雨,當路人。
三年過去,劉慎回來,意氣風發,告知劉父、劉母、東籬山人:我要去皇城參加文武比試!
三年過去,笙歌快要忘了說話。
這一刻,她的心臟開始疼了。
劉慎瞥一眼角落裏的瞎子笙歌,又笑着對劉父說,“我帶妹妹一塊去,沒準能找到神醫醫治妹妹的眼睛呢。”
劉母的眼睛瞬間圓了。
劉父看向東籬山人。
東籬山人點頭,“把她帶在身邊也好,把風險放在自己眼皮底下,方便控制。”
這三年,他看笙歌唯唯諾諾得很,是內斂沉默的性子,很好控制,比較放心。
笙歌暗自高興,終於有件開心的事了。
離開後,劉母悄悄過來,掐着笙歌的右手說,“你給我老實點,不準給你哥惹麻煩知道沒有?”
那手劇烈疼痛。
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右手幾乎是殘廢的,筋脈特別弱,劉母這一下捏得毫不客氣。
“就是你死了,你哥也不能死!”
笙歌面無表情。
東籬山人還在府上,忍。
劉母又掐又罵,好一會兒“叮囑”。居然還說,要是遇見對你哥有利的官,能主動就主動,不能白瞎她生的這一張臉。
後院、後宮裏,對男子的偏心就能如此。拿女兒的命填兒子的前程。即使是同爲女子的孃親。
笙歌將所有怨恨嚥下,繼續潛伏着。
可惜,她有心想忍,身體卻忍不了。
被掐的那條手很快哆嗦,發燒引起昏迷。
劉母立馬說,要不女兒留在這裏,讓他無後顧之憂。
劉慎冷眼盯着劉母。
劉母囁嚅,立馬不吭聲。
劉慎要帶一個病秧子上路,劉父與東籬山人也沒覺得什麼不妥,只問劉慎有什麼不適不,知道沒有後叮囑別讓她死了。
笙歌腦子燒得迷迷糊糊,意識卻清晰得很。
好,很好。
你們做盡了初一,我纔沒有心理負擔去做十五。
劉慎帶着燒糊塗的笙歌趕行程,出了蓉城拐進一個森林,從森林小路上了一座山,帶着笙歌去那兒休息了幾天。
那山腰上有一座很大的山莊,有些神祕。似乎精通毒、藥。
山莊給笙歌開了藥,很快降燒。
又給笙歌看了眼睛和內臟,告訴劉慎:胎裏帶出的毛病,早已喪失了治療機會。要是剛出生就注意調養,有機會。現在是一輩子的殘廢。
手也沒有機會復原。經脈太脆了。
一句話,她是一輩子的瞎子、病秧子加右手幾乎等同於斷了。
劉慎難得的沉默。
這裏不是劉家,笙歌放開了性子。冷笑諷刺,“怎麼?良心痛了?哎喲,我還以爲你心被狗啃沒了呢。”
山莊主人當沒聽見。
劉慎第一次揉揉笙歌的頭,沒發脾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