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消息告訴他。”
笙歌心裏嘆氣:又是錢侍妾。
爲什麼劉慎回來,錢侍妾還能找過來?之前暗衛沒有排除掉隱患嗎?
“你想如何?”笙歌問。
房間裏沉默一會兒。
“你若想離開,吹響哨子。”
那一瞬間,笙歌明白了錢侍妾是誰的人。
張家,張雲清。
“我與張家有破家之仇,他還能護下我?”笙歌問。
只怕去了,她是被當做威脅劉慎的棋子,真正比狗還不如的東西。
“他是張家內定的少主,未來的張家主。自然能護得。”
“是麼?”笙歌淡然。
錢侍妾看見笙歌神色,知道多說無益,轉身離去。
笙歌伸手去摸衣服裏做成吊墜的銀哨。這玩意劉慎也知道,也清楚誰送她的,卻是默認她留下來。
之前他那麼生氣,看來也是知道這錢侍妾後面真正藏着的人是張家張雲清。
那怪了,爲什麼生氣?
笙歌還是不懂。若是生氣張家伸手伸到後院去,這個哨子也不能留也是。
暈。
笙歌放棄思考這件事,繼續想蘭河的事。
一夜無眠,清早又被驚醒。
牀頭坐着一人。
“我問了,蘭河並未決堤。”劉慎說。
“……”笙歌蒙圈一會兒,很快恢復神智,說,“如何得知?”
“糧商。今日我找糧商索要糧食,他很痛快地給了。問他從何運來,之後一個月能否送來三萬石,他說可以。”劉慎回答地很細。
“他說從何而過?”笙歌敏感地抓住關鍵點。
“渭溪。蘭河下游。”劉慎也聯通了笙歌的點,“決的難道是上游?”
未必會影響全河道——這話他不敢說。
劉慎又要起身離開,笙歌抓住他的手,“帶我去看地圖。”說着就掀被穿鞋。
“這些你不用管。”
笙歌抓住人,嚴肅道,“如何不管?北方幅員千里,坐擁二十四城,人口百萬。你要我如何不管?”
“你不懂。”劉慎丟出一個理由。
笙歌放開手,給自己穿上外套,口裏冷淡道,“我要不懂就不是我給你說消息,而是你通知我撤離的事了。”
劉慎不說話了。
跟着去書房,劉慎拿出地圖給笙歌講解蘭河河道。
劉慎指着地圖說,“從天蘭山而下,經過西南宛城、南陽、丹陽、而後順着廬江進入河內、拐口進入龍亢、穎川、之後便是吳興、義興,最後進入東海。那個糧食是從吳興過來。”
“說明洪水不到吳興,還在中上游。”笙歌接過話頭。
劉慎擡頭冷眼瞥着笙歌,“也可能根本沒有洪水。”
“我記得西南地區是個富饒之地,譙郡沃土、絲綿繁盛,也許可以從此處打開一個豁口。”笙歌出主意。
“笙歌!”劉慎吼。
笙歌擡頭。
“出去!”劉慎說。
“……”笙歌僵住。
“我就該知道,婦道人家議什麼軍政。”劉慎不滿嘟囔。
笙歌吶吶走出書房,不知自己做錯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