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慎得到消息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。
聽到消息的第一刻,他就知道這其中的緣由。
沒什麼緣由,只有那一個早已經預見的結局。
宮裏的人已經……劉慎沒說下去,嘆口氣。雖然是早已預見的事,但是真的知道這一天還是感覺傷感。
“人數有多少?”劉慎問。
“一天死傷數百,具體數值無法估計。”
“讓他們注意點,屍體謹慎處理,避免瘟疫。今年城門絕不打開。城內也定期清理,發現動物屍體記得焚燒或掩埋。”劉慎提醒。
旁邊的靜魘點頭。
已經開始喫人了啊。
“皇帝也喫嗎?”劉慎也好奇。
靜魘淡淡開口:“最開始的地方估計就是皇城。皇帝出行的時候是全城封鎖的狀態。包括宮裏。安城作爲皇城,錢財多,糧食全靠運輸。皇帝最先得到消息,離開後怕有人更行阻擾,命軍隊全城封鎖,不準進出。城裏沒糧食,大戶人家開始買賣人口來喫。”
“皇宮裏大內太監毛公公也是興起喫人的第一人。甚至還公然在皇宮裏舉辦美食比賽。講解人的具體部位怎麼煮食最好喫。”
“那一萬人估計正好遂了他們的意。”
“胡鬧!”劉慎震怒。震怒後是背脊蒼涼。萬萬沒想到自己決策帶來的是這種結果——他不能接受。
劉慎捂臉,沉默片刻,說,“我沒記錯的話,廬江也氾濫了吧。有水就有魚……”
“那深山呢?地山連綿數百里,肯定……”劉慎繼續說。
“也不行。山裏的動物也餓得慌,進去只會死得更快。”
劉慎沉默,深深的無力壓着他,猶如困獸一般。
蘭河氾濫,徹底割裂南北方。
北方大地就是一片荒土。
這裏的人每個都是困獸,逃不掉。那一萬人何止是一萬人,幾十萬人被趕來趕去,像石頭一樣卑賤,人剩下的,只有深深的飢餓感。
如果什麼都不能堅持,只有撕裂人性。
他願意用大部分人性去守護最後一點人性!
劉慎閉上眼,深呼吸,壓下心底的那些不甘。他也只能求得自己這方人的存活,多了他也無力。
“散出消息,不對不對,散開了消息,只怕有更多人模仿,更不可控。”劉慎低着頭,自言自語。
到這個時候,他才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能做,做不了什麼。
這種無力壓制成爲憤怒:他實在不懂,爲何天宇國會無力到如此?連一點天災都抵禦不了!正常的城池都會存儲至少一年糧食纔對!
南方那麼富饒,年年運輸,怎麼今天爆發水災,連皇宮都沒有存糧?
劉慎更加堅定了要滅天宇國的念頭,還有士族!
但目前,他得守城守糧。
“說說幾個大城的情況。”劉慎說。
靜魘:“廬江周家的周城人滿爲患,早已沒了糧食。”
劉慎思索:廬江周家……是個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