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人撐着船,每個人手中要麼有刀,要麼有木棒,北人拼死要遊過蘭河,但大多被南方擊打,溺斃在水中。
而蘭河上游是最嚴重的水災地,大水浸泡,桑田變滄海。
今年似乎是個多事之秋。
夏末,大海掀起巨大風暴。東南方一帶全面受災。
頂級士族豪門王家也嚴重受損,帶着人暫往內地喬遷。
南方糧產也大大面積下滑。
糧食不是被吹倒、就是在水裏旱生。
地裏不是水澇,就是打的水是鹹的,土壤鹽漬化。
秋初,南方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,能夠返鄉回家了。但忽然冒出的流民令許多村民擔憂。
南人牴觸北人的戰爭爆發了。
北人想活下去,不需要施捨,他們可以自己開墾荒地。只要熬過今年,等開春就好了。
南人擔心北人搶糧,糧食本來就不多,北人搶走怎麼辦?
南人對北人的印象停留在“野蠻無知”概念裏。
不僅害怕糧食,也害怕佔了自己可以有的資產,也擔心北人身上有細菌,更擔心有更多北人擠在自己家鄉,凡是能擔心的,南人都願意擔心,因此對北人非常排斥。
以蘭河爲界,南人、北人開始攻防戰。
鬨鬧了一個秋天,冬天全國上下爆發了傷寒。
無論南地北地,傷寒而死的流民不在少數。
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縮在房屋裏抱着能找到的一切防寒取暖的東西,慢慢等着冬天的過去。
在南方招兵買馬。
南方的市價暴漲。大家都清楚,來年鬼王劉慎必定有所動作,糧食是有多少都不嫌多。所以現在大家都壓着糧食、哄擡物價等着來年高賣。
笙歌去購買時,發現有無數私鹽販子也在惡意購買糧食——他們倒不是爲了物價,而是想法子與劉慎勾搭。
北方現在是荒城荒地,各方勢力更是被劉慎打散。
但只要皇帝、皇城在北方,北方的政治地位不會變,北方就不會缺人、缺市場。
私鹽販子想用糧食從劉慎手裏拿城池,也想當個貴族。買進糧食偷偷運往北方。
終於熬到過年,這一天卻是最冷的一天。
然而這一天,再是小氣的人也會稍微大方一點,給路邊乞兒給個饅頭——以期來年能有個好運。
張雲清也終於趕在年前打造出了笙歌想要的大刀。
笙歌看着刀很滿意。活動活動手腳便開始揮動比試刀的硬度。
三十中午,張雲清陪着笙歌吃了一餐而後便離開了。
小錢做好了魚也離開了。
三十晚上,笙歌一個人坐在桌前自飲自酌,旁邊是一把刀。
去年的今天,自己在幹嘛呢?
哦,對了,是在廟裏與劉慎喫沉默飯。
笙歌沉默地守了歲,而後便去睡了。
浯河城,劉慎一個人喫着年夜飯,想着可以將人接回來了。
雖然沒什麼用,逢年過節的時候倒可以當個人,添點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