笙歌很無奈，大半夜進局子，真是夠了。
“我就逛街。”
“逛街逛到拋屍現場，你倆真有情趣。”做筆錄的問。
還有逛到鬼市的呢。張少懷腹語。
“你！”另一個警察喝問，“騙人就算了，這回還涉及殺人拋屍，你麻煩大了我告訴你。”
“誤會誤會。她逛街，我就陪她而已。”
“逛街往黑不溜丟的垃圾場逛？你……駢頭？”
“真不是！”張少懷動氣，“我倆第一——次走，迷路了。她，對氣味敏感，非往那裏湊，要瞧瞧。剛走近，你們就來了。”
警察將目光看向笙歌。
笙歌感覺不舒服。
警局自帶浩氣，雖修爲強悍，並不傷身，但還是本能排斥這種地方。
笙歌想動身子，還想狠狠跳一跳，擺脫這種如坐鍼氈的感覺。
目光偏移，忽然定住。
“大人，你說句話啊。我真不是駢頭，我就一跟班，祕書！”張少懷說哭就哭。
情感豐富。
笙歌不爲所動，依舊看着那處。
衆人看過去，那裏只有一面牆，中間是突出的承重柱，左右皆掛滿了錦旗。
大家以爲她在看旗。
張少懷：“這個時候你看什麼——”笙歌視線瞥過去，他頓時不敢說了。
“先錄他的吧。”副局長出來主局。
錄指紋的時候查出笙歌名下多方財產，其弟更是爲當地創收不少。
政府部門多相通。能帶動當地發展的大佬一般都很謹慎。
現在只是嫌疑，什麼證據沒有，副局並不想被上頭批。
張少懷在錄的時候，笙歌就走到那柱子仔細打量，並湊近嗅了嗅。
“笙歌！”燊匆匆趕來，“你沒事吧？”他攬着人仔細查看。而後舒口氣，親親嘴角（獠牙的位置），“沒事就好。”
這是姐弟？
大家眼睛多了許多小動作。
燊也看向那面牆，凝眉，笑了起來。
“這面牆怎麼了？”副局問。
燊撥開錦旗，兩指摳牆面，很快摳爛膩子粉，露出兩小塊紅色牆體。
大家還是疑惑。
“挖9釐米，往裏看看。”
衆人還是疑惑，更沒有人動。
聽外人挖警局的牆，有病嗎？
副局沉思片刻，指揮，“小李、小王，動手。”
兩人找出釘子和錐子一人一邊，“噹噹噹”鑿出來。
“9釐米，別挖多了。”燊說。
再快要挖到底的時候，笙歌拉住二人，提醒，“別貿然往裏看。”
二人是懵，但也隱約知道。
張少懷哆嗦道，“大俠，屍屍屍體嗎？”
“這兩處，是屍體眼睛。”笙歌解釋。
“嘛呀。”小李嚇了一跳。這要是鑿開了，下意識往裏一看，不得魂飛了？
燊主動湊過來親暱，有求饒的意思。
但凡他想惡作劇，笙歌總會很暴力。
“別鬧了。開工。”
二屍代替兩人的位置，一屍一手覆蓋在只差一點的小洞口處。而後很快收手。
大家都懵逼，根本不知道二人幹嘛。
笙歌拿筆在牆上劃出輪廓，拍拍手坐下。
副局親自上前，鑿開了一處小洞，往裏打燈，瞬時臉色煞白。
“哇！急急如律令！”張少懷衝過去給副局貼符，“靜心！鎮魂！”
副局鐵青着把符拿下，看智障一般看向張少懷。而後目光負責地看向膩歪在一起的姐弟二人。
警局裏藏着屍體這件事太震撼。
而且是承重牆，不好動手。笙歌劃的範圍若真是屍體所在，倒是方便許多，但就更加震撼了。
張少懷也疑惑，拿了符悄悄退回笙歌旁邊，不敢插話。
“山裏人。”笙歌說，“自小在山裏長大，父母死絕便只能自己動手。嗅覺敏銳，更好找獵物。”
副局臉色稍緩。確實有些能人爲了生存會讓身體功能發揮到極限。
在山裏有狗鼻子也不差。
只是，狗在這裏來來回回也不見吼啊。
而笙歌的話在張少懷心中成了：自小在山中修煉，能力好點而已。
大神！
張少懷興致沖沖膜拜大神，“大神，剛纔那下是……”
見死人眼睛可不是那見的。
一具屍體被砌在牆中，還一直被警局正氣所壓，沒丁點怨氣是不可能的。而這個怨恨對象會通過眼睛攻擊第一個見到的人。
那一眼的攻擊能讓人神魂震盪，直接傻了。
笙歌知道他心中所想，順着點點頭。
燊坐在她身上，似笑非笑盯着張少懷，“你是駢頭？”
張少懷一愣，慌忙擺手，“不是不是！我就是……粉絲！粉絲！”
副局打電話請示局長。得到指示後，開始動手。
不一會兒，警局所有警察都回來了，連帶着還有匆忙趕來的法醫。
大家盯着新鮮出爐的屍體發呆。
“殭屍？這年頭還有殭屍？”法醫想撕下那張符。
“別動！別動！”張少懷大吼大叫。“會詐屍的！”
大家看傻子一樣看他。
張少懷看過去發現笙歌也這麼看他。
“那是定屍符，我認得。”張少懷委屈。
笙歌歪頭，她也認得。
燊歪在笙歌身上，但笑不語。
法醫拿了符，查看殭屍的基本情況，並沒有什麼情況。
說是殭屍，也僅僅是影視作品的殭屍形象太深了。這具屍體完全乾癟，還被放了一張道家符紙。是一個“殭屍”模樣的屍體。
兇手可以往深信封建迷信這方面找。
而事實上，張少懷等三都清楚這就是一具殭屍。
將一具殭屍貼了定屍符當警局臺柱子，活生生受正氣侵蝕，這種手法猶如熱油淋活人一般。
笙歌只是出於同類思維，希望對方能入土爲安。
左右，已經沒了。
殭屍沒有什麼同類思維，只是笙歌有着人的記憶，還保留着同理心。
但是身上的這只不。
他看着自己，眼睛閃爍着。
笙歌直視過去，眼裏的冷意告訴他：不可以。不得進補那隻殭屍。
張少懷看到殭屍閉着眼睛，知道是笙歌二人使其閉眼。
那個男人讓警察往裏看的時候，是睜眼的！
想到如此，張少華暗暗打個哆嗦。還好他跟的是姐姐，若是今晚鬼市遇見的是弟弟，他肯定賣個酒樓做人皮燈籠。
“局長，這是真的殭屍。”法醫思考着說，“死亡時間超過了百年。死而不腐。看這模樣，可能還是清朝。”
張少懷囁嚅。
旁邊的警察問，“兩百年？爲什麼你認爲是清朝末期的？”
法醫等人看過去。
張少懷看看笙歌，小心着說，“我是道士。雖然在你們看來是騙人的，但我也是有道法傳承的。看看屍體的年限的基本技能還是會的——”
沒人聽他說了。
工作人員只以爲他懂歷史，看出衣服出處什麼的。
“行了。我先帶回去化驗。等結果吧。”法醫將屍體封袋。
張少懷囁嚅，“就是一看就知道兩百年糉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