笙歌皺眉，這事是她的大意。摸摸那顆停止的心臟，回空間後，怕是重合不少。
“boss黑化值多少？”
系統輕舒一口氣，宿主喊boss就意味着還有救。
【20。】
嗯，作爲一隻屍，是很罕見。一個警察，也有30呢。
這20是覺得生活就這個鳥樣？
活成老王八，沒什麼看頭了。
喫人，只是本能，倒做不出花樣。也沒見人喫豬肉而感到痛心的。
笙歌慢慢思考，生活穩定了，又該怎麼打破？
“笙歌，該睡覺了。”燊說。
即使混在人世中，晝休夜伏的習慣也沒變。所幸人類也習慣熬夜，boss又是程序員，並不顯眼。
“來了。”
某種角度上，兩屍也算是青梅竹馬，從小相依爲命。要是她倆結個婚，就是從棺材到棺材的緣分。
千年時光，他們兩隻殭屍也罕見有了情感。
懵懵懂懂好似初戀。
笙歌走過去。先躺進去，擠在左邊。
燊睡在右邊，蓋棺。
漆黑、密閉的空間裏，空氣並不流動，血液、呼吸都是靜止。
肌膚相貼的觸感也沒那麼大。
殭屍與殭屍某種程度也只是死物與死物放在一堆。
笙歌轉過身，面貼向他。
“如果我喜歡別的屍了怎麼辦？”笙歌隨口說道胡謅。
“那必定是見鬼了。”燊說。獠牙貼向她的獠牙，輕輕摩擦。
這種兇器與兇器的摩擦，猶如刀刃相接，微微的顫觸都能引起極大的刺激。
暴露脖頸的危險，忍不住靠近的懵懂，廝磨時的情動——這是殭屍的情愛。
“你要是那麼好追，我早追上了。”燊補充說，貼向她的嘴脣。
笙歌想想也是，她不是那種戀愛腦。
事實上，殭屍除了食慾，無慾無求。兩屍能來電，已經是異化品種了。
想通後，笙歌主動輸送陰氣。
若說還有一個方法能讓殭屍感受到刺激（情慾）的，就是體內的陰氣和屍氣了。
嘴巴是個要命的關卡。
若被設計，會被引出體內的本源之氣。
殭屍的強弱就是屍身煉化、存儲的穢氣的多少。
而其中，陰氣較多，屍氣爲最初與根本。
這是危險的動作，也是過命的交情。
若是一方變心，藉此吸收對方的陰氣，引發兩屍交戰，離屍骨無存也不遠了。
刺激，所以曖昧，交纏不清。
昏暗的地宮，四方陰氣匯聚在棺內，被二屍吸收、挑逗。
天亮，二屍依偎着休息。
清明，笙歌開車接boss回了墓室一趟。
這些年，歷史學家漸漸把主意打到這個地方，從某本野史中知道這裏藏着一座大墓，暗戳戳地想找到，然後保護起來。
笙歌感覺荒謬。
找到再保護起來不是多餘嗎？明明一直不被發現纔是最好的保護。
兩屍進入墓門，走過再熟悉不過的墓道。
“你真的沒有僕人？”笙歌對此懷疑。
別說殉葬坑，千年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。他是怎麼熬成殭屍的？怎麼沒被盜墓賊挖出棺材扔在地上的？
更別說有道行的道士也能推出這裏有大墓啊。
燊牽着手，“不知道。”
再看一遍熟悉的地方，發呆，數一遍墓道有多少條，多少步。。
墓很大，有很多墓室，且位置不在一個平面上。
長年累月，有些墓道已經被流水、山石破壞，真實有多少墓室不清楚。但笙歌知道的就有十八外室。
而兩屍的主墓室是唯一可見的保存完好的墓室。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有些破敗。更甚者，有棺，屍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
清明過後，笙歌送燊去公司後，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。
心情煩躁，想到去逛街。
鬼街。
夜色沉沉。踏過結界，城市的繁華不見，冗長的青石板路上飄着紙錢。
“姑娘，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”有道老腔說道。
笙歌冷眼看過去，手上的黑刀在夜色中顯露出來。
“我靠，姑娘是同道中人啊。”那人走出來，卻是一個年輕男子。
“我叫張少懷，茅山八十三代傳人。”這人自來熟，“姑娘貴姓啊？”伸出手。
笙歌移開視線。
那隻手也縮回去。
“大俠必定不是等閒之輩，嘿嘿，小的只是來鬼市買個消息，不介意同行吧。”張少懷說。
笙歌沒說話，但也沒趕這個跟屁蟲。
走過寂靜而蕭條的步道，前方本該繁雜的地方一片寂靜，只有一家酒店點着一盞人皮燈籠。
“誒，奇怪，怎麼鬼市不見鬼？不是初一十五不開市嗎？”張少懷疑惑。
笙歌瞥一眼後面的人，只見他將兩道道符拿出來確認。
“鬼語不能聽多。聽了會被鬼迷惑走。”張少懷解惑。又故意賣個臉，“你要來點不？”
這是多無能才需要道符清心定神啊？
“嘿嘿。我這不是剛出山，不知人間險惡，以防萬一嘛。”看見笙歌的眼神，張少懷自己給自己搬臺階。
見鬼市不開張，他自薦，“大俠你要什麼買什麼？沒準我知道哦。”
笙歌有心嚇嚇他，“我只是來逛街的。”
張少懷先是一愣，而後全身打個哆嗦，“你這個笑話真冷哈哈哈。”
笙歌走入那唯一的酒店中，店中沒有小二，只有一隻鬼魅嬌笑道，“大人要什麼？”
張少懷還在門外盯着那人皮燈籠發呆，聞聲跑了進來，見到美女掌櫃愣住了。
“來杯水吧。”笙歌坐下。
見笙歌態度平淡，張少懷膽子也大起來，問美女，“鬼市爲何只有你一家開着啊？”
美女但笑不語，給笙歌規規矩矩倒了一杯水。
張少懷也不惱，坐在笙歌旁邊等她喝完。
她心情不好，發着呆。也不去碰水。
酒店一片死寂。
美女儘可能地減小存在感。
張少懷也不敢這個時候打擾。
沒有生物敢在這個時候多動一下。
半餉，笙歌悠悠清明，一口氣喝完水，留了一塊鬼幣走人。
美女鞠躬送客。
張少懷懵懵懂懂，“你就這麼出去啊？就喝一杯茶？”
笙歌未搭理，出了鬼市。
鬼市裏迅速多了一片鬼火，叫賣聲嘈雜，欣欣向榮的鬧市景象。
而剛出的鬼市的兩貨剛看到眼前畫面，後腳警笛長鳴，對着二人喊道，“放下武器，舉起手來！”
笙歌甩手將刀扔出十萬八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