笙歌微笑。
果然啊,誰都知道這刀是什麼,她卻不知道。
“王?不要臉的都愛給自己加戲。嘖嘖。”一個分身而已,還能這麼狂?
笙歌揮舞着刀衝向黑鬼,三兩下將他殺了。鬼身吸入刀中。
她盯着刀,若有所思。
“大師?”女生怯弱地過來,“已經擺平了?”她沒感受到那道油膩的影子。
笙歌回頭,從原有的思緒中起來,想了想,“沒有。只是殺了一道分身而已。主身還在地下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女生瞬間惶恐,“他還會來?”拉着笙歌的手,“大師你一定要救我啊。你那麼厲害,那個,那個主身一定也沒問題。”
笙歌盯着女生,仔細打量。怎麼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?
“你喜歡那個鬼嗎?”她問。
“怎麼可能!”女生受到驚嚇,“誰腦子不正常會喜歡鬼?我有喜歡的人。”
笙歌恍然,是這個理。
“那,你說說你八字。他可能是想借陰胎。”
一般鬼找上人尋歡,都不是因爲什麼狗屁愛情。
鬼有幾分情感?
執念,會有。生前得不到,死後找到輪迴,早早套路,還不能爽一爽?
但更多的,是衝着鬼胎。
鬼胎的作用:滋補。
就像殭屍,天地不容。鬼胎逆天生長,難以成長,做食物能幫助卡在瓶頸上的鬼修們更上一層樓。
而懷孕的母體,就是鬼胎的滋補品。
女生說了生辰,笙歌算了許久,再三確認,“他想讓你懷鬼胎。”
她將鬼胎一事說給女生聽,女生臉色全無。
“你生在陰時,命裏屬陰,特別適合孕育鬼胎。”笙歌強調。
女生已經哆哆嗦嗦,“那我,我……”
笙歌看向女生的肚子,不自覺摸上去。
女生渾身僵硬,不敢動彈。
笙歌將手收了回來。
女生死死盯着她,不敢大喘氣,眼裏執拗着一點光。
“沒有。”
女生舒出一口氣,放下心,“那,那……”
“你不如說說你的故事,最好能知道他的墳。”笙歌說。
而後笙歌被請到女生家裏說話。
女生的故事很簡單,就是小時候夢到一個男子說她是媳婦。長大了就是鬼壓牀。
可憐她一個從小早戀的妹子,愣是二十幾年還是單身狗。
不恨那鬼是不可能的。
她追的愛豆、歐巴那麼多,享受大好人生還來不及,哪裏會欣賞一隻鬼?
還是喜歡玩霸道總裁的鬼?
滾犢子吧你!
女生說得義憤填膺,笙歌經不住鼓掌,“那你們,做沒做?”
女生臉紅了紅,低頭想了半天,認真道,“我一直想的是我老公(追的愛豆),腦子清晰的時候絕對不可能。就怕有腦子糊塗的時候……”
笙歌瞭然。
鬼迷惑人的手段多,不怪女生害怕。
思索半天,笙歌說,“我給你介紹一個人。讓他幫你清除這屋子裏的陣法和鬼氣。”
女生的屋子都快成鬼窩了。
又摸出一顆獠牙,這是燊的一顆獠牙。“沒事的時候戴着這顆牙,一般鬼怪不敢近你身。”
“至於那隻鬼,若是他來了,我會感受得到。”
“萬一呢?”女生追問。
“萬一……”笙歌想了想。“110吧。”
她畢竟是殭屍,有些事情不方便啊。
女生不敢相信。
“想整你的鬼是陰界鬼王,算是個官職了。這種鬼不敢真的亂來,與陽間的警察對上,會避讓一二。不是外面那些野鬼會胡來的。所以,警察很有用。”笙歌解釋一番。而後張少懷打電話,讓他過來去陰氣。
在女生家裏玩了兩把遊戲,終於等到張少懷,擡頭,愣住了。皺眉。
“你去哪兒了?陽火全滅了。”她說。
人身上三把火,這貨一把不留。想招鬼入體麼?
如果不是被動,而是主動——“你去鬼市了?”
大活人去鬼市,除了厲害的道長,滅三把火裝鬼是最好的辦法。
張少懷嘿嘿尬笑兩聲,“大俠,救我。”說着從一個破口袋裏掏出一隻黑貓。
“它跟我一路了,我實在沒辦法。”
笙歌嫌棄。
這是隻魑。人魂入動物屍,有了靈智,便是魑。
魑比魅珍貴,也厲害一點。
小貓魑被張少懷拎着,彷彿死了一般,半點不敢動彈。
笙歌接過,眼神對上貓,話卻是說給張少懷聽,“這麼個小玩意就能讓你死,你去鬼市幹嘛呢?”
張少懷尬笑,“這不是,想打聽消息嗎?”
笙歌恍然。第一次見面他就是去打聽消息的。
“那消息呢?打聽到了?”
“大俠知道笛家麼?”
笙歌心神一蕩,對貓徹底失去興趣。
“你說。”
“笛家,是我們玄家大宗。千年前出了一個大能,據說,飛昇成仙了。”
哦?
這倒是值得注意。
“然後呢?”
張少懷抿抿嘴,臉上不好看,“他們笛家,也就只有那個時候能耐。後來,完全就是一個敗類。”
“大俠可聽說過養殭屍做門將?就是他們興起的。”
笙歌無可遏制地想到千年前,她被當做血食扔到殭屍洞裏喂殭屍。更記得她變成殭屍後被那四個道士毆打。
原來是他們啊。
張少懷看笙歌臉色不對,也放開膽子說,“他們到處挖墓找糉子。許多墓穴,毀得毀,塌得踏。更對同門痛下殺手。”
“說是結爲同盟,其實就是吸收權力。還搞精英學堂,就是變相做人質。”
笙歌盯着張少懷憤憤的模樣,“你被滅宗門了?”怎麼那麼激動?
張少懷哽了一下,嘆口氣,“也差不多。不過不是我,是我師傅。”
“我是我師傅撿來的。他這輩子就想爲宗門報仇。”
“他說,他是他們宗門最有希望的弟子。因爲不願進精英學堂,受笛家威脅,被以背叛大義的名義滅了宗門。”
“其他宗門沒一個敢幫忙的。”
笙歌皺眉,“現在還有宗門?”
“大點的都隱居山林了,小點依靠高官富豪還能活命。肯定是不如以前了。”
“那笛家老祖呢?什麼來頭?”
張少懷下意識左右看看,湊近笙歌耳語,“我們懷疑他是隻千年殭屍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