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跟我吧，你的煞氣衝撞不到我。”
神女轉世還能被凡人衝撞？
“這樣一來，就反噬到你自己身上。”
“結婚三年，畢竟斷胳膊斷腿，三年一過，活不活着都是個問題。”
“你自己想想，老子如花似玉一個姑娘，憑什麼與一個殘廢結婚？”
“因爲愛情？擁有一秒就是永恆？”
“狗屁愛情！”
“我世俗，皮囊好看，沒討厭的點就行，這要求不高吧。”
“你說你婚後殘廢是怎麼回事？”
男子愣住，顯然不知道背後還有這回事。未及思索，笙歌語氣一轉，輕鬆引誘道：“但是，你換個人就不一定啦。”
“那個女子雖然被煞氣衝撞，但是有我嘛。賜予祝福，你的煞氣與我的福氣兩相抵消，就不會有人死，也不會有人斷胳膊斷腿。大家都好好的嘛。”
笙歌哥倆好地拍着男子肩膀，“我還可以讓你出局。我在局中，但是可以踢你出局，你就不用參與那些事了。”
村裏一代又一代的宗教生活到底與外面不一樣。
“大千世界，繁華璀璨。我沒得選，我給你選擇啊。”
“你要擔心你未來妻子還是會中煞，大不了，我給你留個聯繫方式，每幾年我賜福一次，保她長命百歲，福泰安康，怎麼樣？”
方方面面都給你想到了，你還有什麼好拒絕的？
一直看戲的情侶女問，“爲什麼其他人會中煞，你不會？”
笙歌兩手一攤：“我命格好啊，天生貴女啊。”
女生接着問，明顯爲男生鳴不平：“那也可以先結婚吶，如果他真的中煞殘疾了，你再離也不遲啊。”
笙歌笑笑，“沒那麼簡單。”
“我隨便結婚，但不可以隨便離婚。”
光是聘禮加賠禮就數不清了。
畢竟，她是村裏的老大，不可能是她嫁。結婚，默認的是另一方嫁。
“我要是離婚，大家會認爲我對不起人家。阿嬤頭一個要打死我。徒惹一身騷。”
“還不如一開始找個安穩妥當的。”
轉頭對男子說，“下山吧。之後再想退就難了。我允許，阿嬤也不會允許。”
男子不語，放下烤鴨，安靜地坐在座位上，彷彿剛纔一堆話都沒聽見。
笙歌：“阿森，我與你說這些，也是要你清楚，我們不可能。”
“我說這些，是很渣。但若是明知你有意，還拖着你，那不是更渣嗎？”
“而且，跟我也沒什麼好。這裏（外面）不一樣，主要是男子當家。你大可以隨你的性子。”
“跟我，你要隨我的性子，我驕縱起來，你有幾條命夠折騰？”
“更別提，死後合棺，還要被後人挖屍。”
“我現在沒起來，都有一堆人等着喝我血，分一湯羹。起來了，貪婪與恐懼會讓世人如螞蟻般，前仆後繼撲過來，你又能好到哪裏去？”
“你現在下山離開，是你最好的選擇。”
笙歌深呼吸，“你就不該過來。”
男子終於說了一句話，“我不是來了嗎？”
笙歌再次深呼吸，低着頭思慮片刻。擡頭，伸手，“該說的全說了。現在，老子該有的權益一樣不少，別跟我說剝削你，你不配。”
笙歌拿過去啃，“你快喫。後面都是你喫力，傍晚前到地方。”
前面的情侶小心地看着那一堆堆喫食，尤其是女生，目光灼灼。
情侶男：“我想買一袋，你們開個假吧。”
笙歌將喫食拿過來，護得死死的。
你願意寵你女朋友，老子又不是你誰誰誰。
“要不500？”
“你看我像缺錢的嗎？”笙歌一句話懟回去。
“姐姐。”女生撒嬌。
笙歌翻白眼，“讓你自己寵自己，沒讓你要全天下都寵你。你以爲你撒嬌，是個人就該寵你了？”
女生見此，拉着男生尷尬離開。
兩人喫完。
男子背上大包，又將笙歌的包的東西塞到自己包裏，蹲下身。
笙歌跨坐在脖子上，基本重量都在包上。
揹包正好給她當板凳。
既然他都來了，沒道理還讓自己爬吧。笙歌坦然地接受着自己往日裏的排場。
男子揹着人，大踏步爬山。他的速度穩而快，在人羣中顯得格外惹眼。
早已出發的情侶見到笙歌二人，羨慕不已。
跟着爬山道走了半餉，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拐進了護欄之內的山林。
山林之中，不適合架高直走。
笙歌下來。
男子前面開道。
都是在山林呆慣了的人，行走其間，輕車熟路。
笙歌確定方向之後，男子一路帶着她走。
路上，兩人不說話，悶聲前進。
傍晚，二人終於找到目的地。
是一片混跡在樹木間的八卦陣，坐鎮八獸已經長滿青苔，融入森林一員。
男子按照方位，將八獸找出來。
笙歌站在陣眼處，擡頭望天。
夜幕將臨，天上的星星依稀可見。
笙歌指揮着方位，男子依言去動石獸。
全程依舊是一句話沒說，兩人的配合卻是常年累月相處形成。
最後一個石像移動，石門移動，地面出現一個冗長的地道。
二人不急着下去。
打開揹包，將包裏喫食拿出，順便讓洞散散氣。
喫完，將包裏東西整理一番，拿出小包往身上套。
二人都沒帶什麼工具，主要是喫食。
小包裏放了一些常用的工具，帶了一餐食物。大包埋進土裏，藏起來。
這次，以笙歌帶頭進入墓中。
笙歌憑着感覺，徑直走到主墓室，見到水晶棺。
“雙棺？倒是意外了。”笙歌仔細打量棺中的女子——這就是自己的前世之一。
自己挖自己的棺材，吸收前世法力，恢復法相真身——這就是聖女一世一世重複的事。
她死了多少回，又輪迴了多少回？
之前還以法身在佛經中佔一席之地，後面則受到那個村子的供奉，成爲他們的神明，轉世在村子裏。通過選拔，篩選出轉身神女——聖女。
除了山河祭這一公務，她便需要將自己散落的法力收回，重塑真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