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走後，東苑縣主的閨中好友喚笙歌做客。
過去，去到指定的位置，黑狗血、糞便、桃木劍……一堆有的沒的往笙歌身上噴。
笙歌微笑。
對方的行爲不是皇上指使，也是這些人揣測皇上心意，迎合他。
揮揮手，那些污穢不沾己身。
“全身潰爛而亡。”笙歌下咒。
目之所及，一個個尖叫倒下。
高山大寺中。
廟宇高佛前，一堆僧人圍着他繞了一圈又一圈，有節奏地念着經文。
一個時辰兩個時辰……子森聽着煩悶，站起身來，走到僧人旁邊，蹲下，摸起木魚往大佛身上砸去！
回去後。
皇帝宣丞相入宮。
“給你三日，你必須把那妖婦殺了！”
子森：“那是臣的妻子。”
皇帝吼：“那是妖婦！是個巫蠱娃娃！”
子森淡淡道，“陛下，您爲何一直盯着臣的後院？是覬覦臣妻麼？”
“她雖頑皮，卻只對子森一人。”
“您不刺她，這個人於您便是不存在。”
“您又何必非得揪着她不放？”
皇帝怒吼：“她殺了王侍郎之女！二十三口人！還有那天師！全部命喪她手！”
“一個侍郎之女而已，陛下何必大驚小怪？我們殺得不多嗎？”
“我看你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！沒了自我！”
子森沉默。
安靜的宮殿裏落針可聞。
皇上也冷靜下來。看着昔日意氣風發的股肱之臣，到底知道，他當時那一箭射死了安王，也害死了東苑縣主，導致了他今日局面。
更清楚，他那時隱忍不發是爲了登基大業，甚至於，多番暗示，安王不能殺。
皇上揮揮手，沒再多言。
朝堂上，有人彈劾，丞相身有殘疾，不當爲官，有礙朝堂臉面。
皇上打發了。
有人彈劾，皇城巫蠱之術飛起，究其源頭，在丞相後院。
皇上打發了。
冬日初雪落後，子森的腿隱有疼痛。
笙歌陪他去後院賞雪。
白雪皚皚中，乾枝爲天空勾畫着線條。
笙歌興致勃勃地抓起雪團，拍在子森臉上。
子森沉默不語。
笙歌甩開雪團，跪在他兩側，俯身親暱，“公子好生涼薄。可是悔了？”
子森不語。
“唉。”笙歌坐在他腿上，攬着他的脖子，“我提醒過你，最壞的情況。”
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。”
“咱們還是最壞的情況。”
笙歌吻上他的脣，他脣冰涼，“現在後悔也得受着。勝王敗寇。”
子森摸上她的臉，抵着她的額頭，“子森，不愛你。”
笙歌笑，“她的願望裏第二條有衝突。所愛必所失，於我無效。我是願望的執行者啊。”
“子森，不愛。”他堅持。
怎麼可能會無效？她雖是執行者，但若衝突，子森死時，她遭到反噬，這具身體自會腐爛。
“子森，可我對你動心了。”
“一點點。”
“我活得太久了。這一點點心動也令我新奇。”
子森不語。
元宵佳節。
子森24歲。
笙歌穿着娃娃套裝，抱着同樣娃娃裝的子森逛花燈。
“子森，你三十走後，我陪你吧。”笙歌在他耳邊細語。
子森流下眼淚，搖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