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森25歲那年的七月末,笙歌不見了。
幾乎是當日起牀,子森就知道她不在。
他們幾乎同日而眠,往往是他起,她醒了,不起,盯着他洗漱。
子森摸着他的腿。
他右腿的經脈廢去了大半,無法行走。
又是雙目失明。
他沒有去問下屬笙歌的去處。
只是等着。
她總會回來,回來下咒。
那段時間,子森脾氣很差。
總是會耍脾氣不理人。
皇上問話也會面無表情、口齒犀利地懟回去。
登基三年,若初始,皇上因安王與東苑縣主一事對子森還有愧疚的話,現在,也磨得差不多了。
子森實時地掌握着朝中大權,也有屬於他的門派。
他們的觀點總是不一樣,時常談不到一塊去。
皇上要扶持士族聚攏權力,子森要求打壓士族避免士族奪權。
皇上希望興修水利,子森卻言朝中無糧,只怕水利未興,皇朝已亡。
皇上常與文官史官聊天,子森彈劾皇上,與其取悅文人寫美詞在史書上,不如真心實意乾點實事。
皇上希望大選秀女,子森說你後宮夠多,夠你用的了。留些女子給國家開枝散葉。
皇上希望開拓疆土,征戰一方,子森說留些男人給女人們,他們都只想安安生生過幸福生活。
彈劾他的奏摺堆在案桌上,早已比人高。
皇上自己的怨氣寫成書,也能砸死人了。
皇上陰沉地看着他,讓他滾出去。
而回到丞相府,聽着門下衆人談論着各方時事,子森握着茶杯皺着眉頭,一言不發。
門人不知底細,以爲這次談話不滿意,小心問候着。
子森回神,揮揮手,讓人退下。
一天,人沒出現。
兩天,人沒出現。
六天,人還沒出現。
子森冷笑,吩咐人準備傢伙事,等着她回來。
第七天下午,笙歌回來給他下咒。
子森二話不說拔刀刺向她。
笙歌下意識閃躲,驚訝地看着他,而後上前拆招抽刀,將刀扔在地上,從腰上摸出一把匕首,“用這個吧,能殺我。”
子森摸着匕首,匕首的鞘上花紋繁複,冷笑,一言不發。
“殺了我,你身上的咒可以找大師解。眼睛與腿都可以恢復。”笙歌盯着他說。
子森:“說完了?”摸着匕首的長度,試着鋒利度,“說完了,把腿伸過來。”
笙歌皺眉,充滿敵意,“你想幹嘛?”
子森拍拍手,頭頂出現四個暗衛操着傢伙事,面對着她。
最討厭的是,他們身上都戴有開過光的大佛牌。
子森一揮手,四人便迎向她。
笙歌一對四哪裏肯幹,想也不想拉過子森做要挾。
“你要幹嘛!”
子森神情不變,繼續吩咐命令,“把她腿砍了。”
臥槽!
“斷腿又不能消除咒語!”笙歌怒喊。眼見四人手抓着她要行事,福靈心至,抱緊大腿,“我錯了!我不該幾天不回家!更不該——啊!”
子森揮揮手,四人離開。
笙歌咬着嘴脣深呼吸,腿上已經紮了一個大口子。
“你個狗日的,真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