笙歌挺腰昂首，“你對他猜忌心疑，我不管。”
“但若是動手了”，笙歌笑笑，一切盡在無言中。
皇上囁嚅，不敢開口，只覺一開口，帝王威嚴盡失。
“你也不用怕。”
“我也不讓你難做。”
“救災一事就交給他好了。”
“事成後官復原職，你也有交代了。”
皇上不語，只盯着她。
笙歌也不催，轉身離開。
第二天便傳出聖旨，子森以“欽差大臣”的身份出駛災區。
人離開後，皇上叫人議論，妖女所說什麼意思。
最後得出結論：只要不對楊子森動手，妖女便不會動手。最後五年，皇上若嫌棄楊大人，可以隨時外調。
而子森這邊，因爲笙歌的震懾，沒有人敢誤時，物資錢糧全部到位。
等到四月後回朝，子森恢復丞相之位，但很快調遣出使外國，談判交易事宜。
對此，子森只是冷冷地看着上方，即使看不見，也清楚：那裏有位皇上。
他鞠了個躬，稱是。
他雙腿已經無法動彈，半身不遂。外人不知，皇帝卻是一清二楚的。
子森只覺心寒。
門人哭做一團。
子森也只讓他們各自努力，而後很快收拾東西出發。
此去，一來一回便已一年半。
子森27歲歲末回城覆命時，遞交了辭職信。
皇上看着只有右手與腦袋能動的人，沒有多說，允了，賜於良田萬畝，金寶無數。
子森搖頭，“不用了。子森無子嗣，只有一愛妻，用不了這許多。”
“有一小屋，兩奴僕，幾分薄田，便夠了。”
皇上聽着不是滋味。
他鬥敗了人，卻感覺從未勝過。
回到丞相府，無數門人與信徒聚於門前，痛哭不已。
子森稍許心暖。
吩咐一些事宜，便讓人回去。
在皇城最後一個元宵佳節，笙歌推着人觀賞。
依舊是藍粉兔子裝扮。
這次，他們出行，世人皆讓路。
更有人雕了花燈，繪有二人形象。
一個月裏，他們的故事寫成故事，由說書人傳於全國上下。
子森的視野逐漸出現暖色，而後是兩三點燈火，最後是熱鬧的燈會與遠處二人的巨大人偶娃娃像。
他的視線恢復了。
咒力被消除了。
子森看向身邊，“閉眼”前是驚豔的紅衣女子，“睜眼”後還是該女子，且柔了眼角，融了嘴角。
“恭喜你，有許多人願意爲你終身祈福。”笙歌道。
子森看着她，站起身將人抱住，爲她穩住身形。
喉間哽咽。
他知道。
他什麼都知道。
早在皇上要他去賑災時，他便猜到。
他雖外派，卻也是集聚人緣的最好時機。
他忙碌，她也不閒着。
將他的事打包成故事，供人傳頌。又建造廟宇，希望有人爲他祈福。
皇城說書一事，也有她的背後推手。
只是，咒力不在，這反噬……
“我沒事。”笙歌拍拍子森的背，“大不了就是接着當透明人。”
“子森不悔。從未悔過。”嗓音帶有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