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啞巴舉了手，還有很多人舉了手。
旁邊站着的女孩問，“笙歌你彈什麼呀？”
這一刻，她感覺到了窘迫。
她什麼也不會。
鄉下人的口哨與用葉子吹，她都不會。
“她不會。她是鄉下來的。”有人說。
女孩便沒在問。
她只覺身上的光環好像少了，甚至沒了。
沒兩天，穿出牡丹班也有人會轉魔方，圍着笙歌轉的人少了。回到了原來的小圈子。
她只覺着，那種被捧着當菩薩吹的感覺因爲“鄉下來的”，沒了。
沒人找她玩，笙歌自己去玩。找了一棵樹吭哧吭哧爬。
沒兩天，老師打電話給楊勇，談笙歌逃課的問題。
楊勇扭頭斥問笙歌，“爲什麼逃課？”
笙歌一句話不說。
“你逃課還有理了？”一巴掌呼過去，老師擋也擋不住。
被打的笙歌受刺激一般，擡起椅子往他身上扔過去。
椅子比她人高，她卻能舉起來砸人。
人倒不疼，卻也刺激到了。跳起腳來要收拾人。
剛擡過椅子的笙歌氣未喘勻，拔腿就跑，跳桌鑽褲耽擱，加上老師阻攔，還就跑了。
一跑，就跑沒影了。
等楊勇從老師手裏教育完，再找，人沒了！
沒了！
查監控，人翻欄杆跑了！
一米的欄杆，一個小鬼頭爬的溜溜的，揹着個小書包都不帶影響速度的。
老師慌了。
楊勇安慰老師，“不是你的錯。這崽子爬樹爬得好。”
老師：這是什麼值得稱讚的技能？
楊勇跑出門開摩托找人。
小孩子能跑多遠？指定找個地方躲起來。
越找越急，心裏罵着，等找到必須要打一頓。
找到夜幕降臨，火急火燎跑去派出所，派出所不給立案，不到24小時。讓他再找找。
楊勇公園，遊戲廳，街上都找遍了。就是沒找到人。
一個6歲小孩……楊勇想到笙歌自己在山裏呆個把月。
只怕不是被拐跑，就是自己去流浪了。
眼淚汪汪的，暗罵自己：你打什麼呀？孩子和你不親，你打什麼呀。
帶了三個月，孩子還是不親。
打電話給朋友幫忙找人。老師也幫忙找人。
一晚上沒找到人，楊勇哭着跪着求立案幫忙找。怕孩子被拐了。
她沒來過城裏，不知道人心險惡。更不知道路。
派出所按規矩沒立案，但是調了監控找人。卻見笙歌在馬路口出現後，拐去了小路，再後面就看不到人了。
順着找，這一找就到了立案時間。警察問時，才發現小孩有基本的荒野求生技能。
鬧鬧騰騰找了三天，還是有人在江橋上看到有孩子在江邊摸魚，跑過去叫人，人跑了。
追近了時發現是個孩童。
報了警。
警察找過去，找到了在橋洞下安家的笙歌。
橋那邊的橋洞，睡着乞丐。
橋這邊，睡着笙歌。
楊勇見到人抓着時還掙扎着逃跑的人，恍然間見到了三個月前的笙歌，野性難改。
楊勇忍着情緒，蹲下身扯着笑，“回家吧。爸爸錯了。”
“你不是我爸。我沒有爸！”笙歌喊。
楊勇堆着笑，“爸爸不該動手打你。”
“滾！你個鄉巴佬！”她很懂得使刀子。別人對她使得，她都記得。
罵完趁機咬人，想往水裏鑽。
可惜警察不鬆手，忍着痛將她逮回派出所，銷案。
回到小區房屋，楊勇給她做了一頓好的。
等人喫完，順腳踢了一屁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