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食全部拿出來，一點一點吃了。
這些甜兮兮，沒見過的東西，意外地對笙歌胃口。
也很飽腹。
一點東西，便撐了。
之後要出去，她可以背這些——笙歌忽然頓住了。
她要備食。
之前每次離家，都沒有喫的。市場得餓肚子。
總在想，她要是準備好了喫的就好了。
而現在，手裏就有食物。
笙歌盯着零嘴，踟躕。
她想喫，又覺着不該喫，得存。
還有錢。
張勇給的錢，她有攢一些。
總覺着，會用到。
她想，離開。
笙歌盯着零食，一件一件數着放進書包，又倒出來，一件一件數着放進去。
反反覆覆，等到楊勇喊“喫飯”，才一股鬧收進書包。
隔壁，甄深聽着爸爸教得魔方方法，嘗試着拼出一面。即使喫飯，也低着頭轉啊轉。晚上睡覺，也抓着魔方，夢裏也是轉動的魔方。
去幼兒園後，笙歌又被人拉着表演轉動魔方。
甄深遠遠盯着，忍不住摸書包裏藏着的魔方，轉了轉，不會。
有人眼尖，喊着“啞巴也會玩魔方”。
一瞬間，集聚的小團體被轉移了注意力，移到了甄深這邊。
笙歌盯着他，非常不舒服。但不知爲何不舒服。
只覺着，他搶走了她的東西。
甄深見大家盯着他，搖搖頭。
“我看到了！我看你轉了！”小朋友較真。
甄深擺擺手。
小朋友手快，摸進抽屜抓着魔方舉到頭頂，證明自己的話。
“你會嗎？也轉一轉吶。”圍在笙歌身邊吹捧的女孩轉過頭圍着甄深。
甄深低着頭，去摸紙筆，剛要寫，被人扯了本子。
甄深伸手去摸魔方。
魔方是打亂的，紅面只有堆出來的一個“土”字，還有5個紅點沒轉出來。
甄深轉了轉，轉了一個紅小塊，那堆好的4個紅小塊沒了2。
沒有頭緒。
焦慮如麻。
下意識將目光看向笙歌。
笙歌本能地走上前，接過魔方，盯着魔方看了看。
她要快，比平時更快轉出來。
大概記住了位置，手指飛快地轉動着，全神貫注。
魔方在她手中片刻不停歇地轉動。
三分鐘後，六面奇了。
“哇！”圍着的人發出喝彩聲。
叫着，嚷着。
很快，隔壁兩個班也有人跑過來問。
都是小朋友，嘰嘰喳喳就鬧開了。
笙歌在這樣的轟動中感覺自己拿回了自己的東西，甚至拿得更多。
甄深也昂着頭盯着她。
“哼”。啞巴。笙歌轉過頭去。
課上，甄深將本子推到她面前，上面放着兩塊巧克力。本子上寫着“謝謝”。
笙歌喜歡這東西，收了。
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給她，爲什麼謝。
給她喫的小朋友多了，她不去想。
上課上到一半，笙歌憋不住，跑了。
英語課對她而言是催眠。
下午，有節音樂課。
老師彈着鋼琴教大家唱歌。
笙歌盯着龐大的黑色物體，在此之前，她逛時就看到了這個龐然大物，但不知道是幹嘛的。
現在老師打開蓋子，手指紛飛就能有舒服的音樂——像電視裏的一樣。
她覺着不真實。
一切都很不真實。
而她的魔方在老師的鋼琴面完，根本無可比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