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立笙身邊就多了一個隱形人。
立鳴笑眯眯叫“皇兄”，他的親親皇兄，太子殿下只是“嗯”一聲，便讓他隨意。不懂就問。
但真得等他問起，總是一個叫章規矩的太監回答他。
太子根本不鳥他。
他跟在身邊，一日三餐隨行，卻覺無聊。
太子立笙成天安靜不語，要麼呆在屋內，要麼在萬壽宮宮址處督查。
無論監督調任、還是構建採買，太子只看少語。
建造一事早已進入正軌，大可將事情丟給手下去做，自己不用管這些事。
但每日看太子，依舊是爲此事忙前忙後。
每日看書，皆是建造一事，再就是自己搭建院落。
也曾攀談，問木工活。
得到僅有“消遣”二字。
蔣林倒是經常來，也是安安靜靜在一處呆着，或者在院子裏練完拳就走人。
日子十分單調乏味。
六皇子成日很是鬱悶。
懷疑是否故意裝樣擺脫自己的表現，實際身後挑燈夜讀，再不就是約見各種名流貴客，談說古今。
但紮紮實實跟在身後兩個月，一直在身後的立鳴六皇子終於認清：太子寡言少語，性情高冷，“約見名流，談說古今”這種事，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。
對於同在一旁的蔣林，也感同情：此人大抵也是因爲聖旨與前途，才親近太子。
六皇子斷了想法，每日日常打個照面，便自己去幹自己的事了。
而實際上，在六皇子跟隨的兩個月裏，蔣林時常深夜探訪，從太子府後門進入，拉着立笙去玩。
六月末，六皇子來得第三天，蔣林就偷偷跑去了太子府。
立笙嚇了一大跳：“你怎麼這個時間點過來？”
也多虧府裏的暗衛知道他。
不然能直接抓了處理掉。
“都城裏有流浪者，我在想，他們晚上一般睡哪呢？”
立笙：“你大晚上不去青樓找姑娘，卻想着乞丐睡哪的問題？還跑過來問本宮？是覺得本宮會與你一塊胡鬧？”
蔣林一本正經：“殿下。天下蒼生皆是您的子民。這羣流浪者雖徘徊在社會邊緣，但在歷史長河中從未消散。”
“您，就真的不去體諒、感受他們的生活嗎？他們的來源與生存方式。”
“沒準，您執掌朝政後，能真正讓天下人喫飽穿暖，有屋庇佑。”
立笙：“……”
跟着去幹了。
兩個人大晚上的不睡覺，跑到城郊、平民區遊躥。
而後的兩個月裏，因這件事開始調查乞丐居住點與路線圖，思索着救助對策。
六皇子不再跟隨後，白日也去跟隨乞丐，繪製出完整的路線圖。
知道這些乞討者主要聚集在商戶與較爲殷實卻並不富貴的家庭。
還知道這些人有時有着獨特的情報。
因爲社會地位低下，所以人的陰暗面會毫無顧忌地在他們面前表現。
人前的端莊，誰都能做。
人後的慈善，又有幾人能幹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