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一直在海附近訓練，大風大浪不是沒見過，但從未出過遠海。
航海到第三天就徹底看不到陸地了。
熟悉的嚮導沒有，但也找了一些專家上船。
天文、地理的都有，船員中也有不少海盜出身。
這次打擊東國海盜，水軍吸收了夏國附近的海盜，包括別國的海盜，只要有能力，都吸收進去。
木森不確定計算是否是對的。
爲了讓大家感覺船離開陸地不是太遠，穩定，第三天開始故意少報航速和航程。
“後來才知道，當時的航跡推算誤差太大，故意報錯的船位反而更準確。”木森笑着向歌行調侃。
回首，這些都是笑談，可當時，他們是真正的在大洋之中飄蕩。
紫薇宮燈火不熄。
兩人頭挨着頭，一塊躺在牀上，說着往事。
昏黃的燈光遠遠照着，綿長第聲音在敞亮的房間裏勻速流淌着。
身邊是熟悉的人。
腦中是未曾細想過的畫面。
航海到了第十二天，天氣特別好，能看到北極星。
船員發現磁針指北有點失靈，羅盤磁針向東偏移。
大家開始驚慌失措，趕緊報告給他。
還好木森看過一些書，面上不慌。
看了一會，解釋說這是羅經差用的基準——北極星的移動造成的。
他們用的指南針是羅盤。
“臣看到過一些書，上面說，磁針指得方向與北極星有關。”
書中作者說，他常年觀察，發現有的時候北極星找不到，觀察數十年，發現北極星不是隻在一個地方，他會移動。
只是移動得方位比較小。
“我不知道是否是這個原因，但我知道這個解釋可以令人信服”。
“便說了。”木森坦然。
當時那種情景，如果沒有解釋，大家定然驚慌失措，希望返航。
在小海城幾年，木森知道靠海生活的人，對海洋有種神奇的信仰。
他不懷疑，如果解釋不到位，必然會有各種傳說：比如，海神不希望他們出使東國，這是海女給出的信號，如果不照做，會有大浪將他們拍向海洋深處，永遠不得回家等等。
也如預料中，解釋平息了這場羅盤失靈事件。
恢復了大家對他的信心。
之後船員不斷地發現有一些鳥到船上歇腳。
目的地，東國似乎不太遠了。
到了第二十三天，他們發現海面上成片成片的綠草，綠草上面還有小螃蟹，馬尾藻海區。
船員就更興奮了。以爲陸地就在眼前。
船上有經驗的海員認識，說這是馬尾藻。
他們進入馬尾藻海區，一望無盡，全是漂浮着的這些生物。
抓起來，發現這種草有氣囊。
他們不生長在海岸岩石及附近地區，卻能夠在這樣開闊的水域自主生長，還能漂浮在大洋中。
“當時我感覺，想要當好水軍都督，不僅要上知天文、氣象，下知地理、水文，還要熟識植物。”
這些水草沒完沒了，他們走了四天也沒走出去，還時不時攪入船槳中，影響速度。
他們在那裏航行了六天，才走了出去。
出去之後，又航行了十天，還是沒有看到陸地。
這時已經超過預定期限了。
“我心裏也沒底了。讓大家停下測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