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?”笙歌問。

    木森但笑不語。

    知道了。應該是異能覺醒了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都能裝傻騙她,這個時間決定比她想象得要找得多。甚至開始後不久就是異能覺醒的狀態也不一定。

    真的說起來,這個世界的木森是第一次察覺到她身體裏的心臟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麼?”笙歌接着問。

    “陪着我。”木森答。

    “我身體裏有你的心臟,你不想……”笙歌在此處停頓。

    木森緩緩眨了一下眼睛,“不想幹什麼?”

    笙歌垂眉,看着木森心臟的位置……那裏是空蕩的嗎?擡手,撫摸着那個位置,“不想挖出來獨自欣賞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“爲什麼?”笙歌擡頭。

    木森看着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,也放上去,握住笙歌的手,“我這裏是靜止的。死的。即使有再多人類表現,也沒有了生活表現。不是由血液和器官組成的身體,而是晶石和軀體。”木森說。

    笙歌愣住了,只要轉個彎就知道木森的腦子裏也是晶石,但是平日裏看着他生龍活虎並沒有想過要去開竅他的腦子。“我的腦子裏也有晶石嗎?”笙歌問。

    “只要有異能就有晶石。”木森說。

    笙歌走到羣體前面,看着這大大小小,各種各樣的喪屍人和喪屍動物,他們的腦子裏全是晶石。到底還算不算是人和動物呢?

    時代已經變了。

    笙歌想了想,說,“我這幾天又看到了月亮一樣的東西,像月亮又不像月亮,是怎麼回事?”

    木森走到笙歌身邊,“我帶你去基地。去了就知道。”

    笙歌搖頭,“要麼在這裏說,要麼不說了,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信木森。

    木森總有一股執拗勁。碰到感情的事就一根筋,死都轉不過彎來,還花式百變。她並不信任身爲喪屍身份的木森。

    木森抓住笙歌的手不放,“我想帶你去基地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!”笙歌嚴厲,知道是沒辦法知道了,拖着木森向前走。木森拽着笙歌,並不走,“你真的不想知道嗎?基地不遠。你去了就知道,馬上就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二爺。”笙歌不耐煩。

    二爺和一羣動物跳起來,將木森和一羣動物逼到一個明顯地帶中。

    笙歌爬上二爺的背。二爺展開翅膀就飛了起來,並不理會下面的混戰。

    “月球”問題不知道,但是基地是可以去的。只要沒有木森,哪都能去。

    在空中找了一陣子只找到天文望遠鏡,卻怎麼都找不到基地。笙歌猜到是在地下,但是入口卻怎麼都找不到。

    天黑後,二爺問詢了探查的豹子,像笙歌點點頭。

    笙歌去看了看,入口在一座超市下面。

    超市……笙歌還真沒想到是這個。不過這座超市上面卻沒損壞,也說明建築的不一般。

    想了想,笙歌騎着二爺先去探查了地形。在黑暗中,忽然察覺到視線。

    可回頭並沒有找到。

    笙歌看着大樓高層窗的位置。她肯定,那裏一定有人看着她。

    忽然,見天空劈下一道道雷電。

    雷電異能!

    “二爺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二爺健碩的身子在空中閃躲,轉身飛向超市高層。口吐火焰灼燒鋼化玻璃。

    笙歌站在二爺背上,手持大刀,嚴肅看着黑暗中的影子。火華凱,笙歌縱身跳入樓中,手持大刀逼近。

    忽!

    大刀碰到身子,應聲碎化。

    呼吸艱難。

    笙歌看着黑暗中木森的身影,目眩耳鳴,“你什麼異能?”

    “粒子轉化。”木森淡淡地說。

    魏申沉默,牽着笙歌的手,“你們成過親?”

    笙歌搖頭,“沒有。本來是說16歲成親,不過我玩得野,根本不想成親,他也生病,也就沒結。後來我和皇上忙着互鬥和打戰,把這事忘了。這樣想起來,他是裝病的。”

    魏申笑,“裝得好。”

    笙歌也笑,“說起來,我對他也沒什麼感情。之前的我頑劣的很。”

    “你現在不叫頑劣?”

    笙歌翻白眼,“不叫。殺人的那種才叫。”

    “你殺過多少人?”

    笙歌抿抿嘴,“如果是自己殺人的話,只記得在戰場了殺了6個頭頭。若是帶兵殺人的話,保守估計,大概十幾萬人吧。”

    戰爭就是絞肉機。

    她在戰爭中,充當的也是開關絞肉機的角色。

    魏申低頭沉思,“我之前和你認識嗎?”

    “爲什麼這麼問?”笙歌疑惑。

    “感覺……有點熟悉。你說得我好像並不陌生,只是打開了一本好久沒看的書。”魏申細語。

    笙歌笑。

    這大概是同心花的作用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怕我嗎?”笙歌笑問。

    “那你怕我嗎?商場如戰場,我的手段也並不比你好看。如果賺取血汗錢也算要人命的話,我手裏得有幾百萬人命。”魏申笑,“我比其他商人好看的一點,也僅在於,我一開始就說好了條件,答應了我不去更改,你也別去後悔。做不做隨你,並不強求。”

    笙歌笑,沒說什麼。

    他說得是她“失去孩子”之後兩年的事。

    她說從沒有過孩子,但魏申還是把失去孩子的帳算在嚴青安(皇上)頭上,並要他的國家舉國償還。在和平年間,通過市場手段打壓皇糧,又賤賣皇糧。造成糧食市場動盪不安,以此手段抽取國庫兩成。

    她知道的時候,他已經收手了。

    因爲她要重振西北,讓魏申求做商業設計。

    魏申的商業帝國威脅到了南國的發展。

    嚴青安(南國皇上)下令增加了軍隊人數。

    直接造成了農戶缺少勞動力。

    魏申即使收手,纔沒有造成餓殍遍野的近況。

    他有他的驕傲和人性。

    她也有她的底線和責任。

    某種程度上,他們都是大惡不赦的壞人。她殺人,他害人。

    但換個角度,他們又是百年一見的偉人。她護國,他壯國。

    太陽西垂,金色光芒打在樹尖上。

    山林分爲兩個世界。

    樹尖之上,是絢麗橙黃的天空和鬱鬱蔥蔥的林海。

    樹尖之下,是暗沉的夜色,和隱藏在夜色中的威脅。

    兩人的小屋坐落在山坳,坐看雲起日落。

    魏申靠着笙歌肩上,睡着了。慢慢,沒有呼吸。

    笙歌抱着人看完橘紅色的雲朵也終於燒成了灰黑,抱起人。

    他很輕。老得骨頭都疏鬆了,抱起來輕飄飄的。

    行走間,笙歌臉上的皺紋漸漸消散,變成了年輕的模樣。

    將魏申放在牀上,笙歌垂眉,看着人。輕輕吻了吻他的脣。

    這一世謝謝你的疼惜。

    笙歌從空間裏拿出汽油,倒在了小屋周圍。

    小屋周圍是空曠的院落,並不擔心引起森林火災。

    倒完油,笙歌走到二爺面前,“你要跟着我還是繼續呆着這裏。”

    二爺給哦輕蔑的白眼,走進小屋,跳到牀腳窩着。

    “系統,帶着二爺一塊穿越吧。”

    【哼。你就會使喚我。】

    而後二爺便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【它只能身穿。和你在一個世界,但不一定和你在一個地方。】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

    笙歌爬到牀上,左手牽着魏申的手。右手擡起,推翻了桌上的蠟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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