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清秋佳節,魏申叫住笙歌,“今天中秋,就別出去了。一塊佈置喜案吧。”

    笙歌揹着身,什麼也沒說,還是跑出去了。晚上回去的時候被魏申堵了大門。

    “你和我要鬧到什麼時候?”魏申擡眉問,伸手去拿笙歌手裏的酒。

    笙歌挑眉,甩手,“鬧?魏申,你覺得我是在鬧嗎?我被困這皇城,也淪落到你來管束我的地步了嗎?”

    魏申不語,還是伸手去拿了笙歌的酒,“走吧,等你開飯。”

    笙歌盯着人,不言不語地跟着進去。

    他總是這樣。一說事就轉移話題。兩人冷戰了兩個多月了,魏申卻當做什麼都發生的樣子。

    明明忌憚着她,防備着她,卻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。

    走到客廳的時候,笙歌止步,開口,“魏申,我們分了吧。”

    魏申轉頭,笑問,“今天中秋,你真的要和我說這些嗎?”

    笙歌垂眉感傷,復擡眼,恢復清明,“魏申,我們沒必要捆綁在一起。既然累了,就分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說什麼?”魏申轉身走過來,低頭細語,“喝醉了吧。”

    笙歌逼視着他,視線裏的力度清晰地宣示着決心和態度。

    魏申直面她,輕語,“我問你,我若要稱帝,你會幫我嗎?”

    笙歌一驚,看着對方。

    兩人挨着近,筆尖細毛嬉戲。雙眼之間只有一指的距離。

    笙歌微微搖頭,“不會。”

    “爲什麼?”魏申問,語氣裏沒有多大變動。

    笙歌知道,他是認真的。他也認認真真思考過這個問題。但是他要稱帝,繞不過她。

    “因爲你對我的感情。”笙歌說。“你若爲帝,我只會被你禁臠。所以,你於我沒有好處。”

    魏申眼珠微動,解讀着笙歌面龐中透露出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魏申,別費那個心思了。”

    魏申沒有直面回答,“走吧,菜又要涼了。”

    額……笙歌嘆氣,翻了白眼,可還是跟着走了。

    白眼是對自己翻的。叫你招惹白眼狼。這下好了吧,

    飯間,魏申一直找話題聊天,笙歌隨心應付。

    飯後,魏申牽着笙歌去院中賞月。

    月很清涼。

    笙歌沒有那份心,早早要走。

    “笙歌。”魏申拉着她的手。

    笙歌回頭,他的眼睛很溫柔,溢滿了情慾,也很威脅,可惜夜色掩蔽了太多,看得並不清明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在擔心什麼?”笙歌不能理解,“你旁敲側擊地想控制我,爲什麼不直接問我?我能回答的都會說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過去呢?”魏申輕語。

    笙歌深呼吸,耐着性子。“我的過去不重要。你但可以問將來的事。我和你過得是現在和未來。我的過去影響不了你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瞭解你,你讓我如何安心?”魏申很認真。

    笙歌只能翻白眼了,真不知道怎麼說了。

    “笙歌,你要我怎麼安心?”魏申的聲音在夜裏如月色清涼。

    笙歌別開臉,打量四周,拉着魏申去臥室。關好門窗,“你想問什麼就問吧。但過去的事,我真的無可奉告。”

    魏申沉默半刻,低聲,“你會派你妖族大軍進攻人界嗎?”

    笙歌聞言便咧嘴笑了,走過去坐到魏申腿上,“不會。而且我可能是你理解的妖,但和人也沒差別。這具身體死了便是死了。”

    魏申好奇,盯着她問,“能毒死你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笙歌點頭。

    “能淹死你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能用刀劈死你?”

    “能。你真以爲我刀槍不入啊?傻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你會走嗎?”魏申盯着她問。

    那種感覺有來了。心臟狂跳,又痛又癢,心情莫名地愉悅,“走去哪啊。活着就是在西北或者這皇城。死了那便是地府咯。”

    魏申笑,又抿嘴問,“那你還和我分手嗎?”

    “想分就分咯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能說捨不得嗎?”魏申負氣。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笙歌很耿直。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,笙歌無聊去找書房找魏申。看到魏申攤開了紙張看着,站在桌前一米止了步。

    魏申眼睛注意到距離,“過來吧,對你沒什麼好掩飾的。”

    笙歌輕笑,走到魏申身邊坐在他腿上,“看什麼呢?”

    “自己看唄。”魏申輕笑,抱着笙歌笑,湊近親了親她的肩。

    笙歌擡眉掃了兩眼,“你還真是外人口中的心狠手辣啊。”

    魏申輕笑不語。

    “還好我們不是敵人,不然我得殺了你才能讓你不禍害我國。”

    魏申當這是誇獎聽着。

    這是一份賬單。一份數額龐大的貿易順差賬單!

    一般而言,一國不宜長期大量出現對外貿易順差,容易引起與貿易伙伴的摩擦。

    但現在不同。

    現在正是打仗的時候。

    國家正缺錢打仗呢,魏申從敵國手裏掙了大量外快。來了個釜底抽薪,拿給自己加柴。

    這貨簡直魔鬼,太魔性了。

    “你怎麼做的?”笙歌問。

    魏申笑言,“請他們種地,種茶,打造鐵具,然後販賣給他們的可汗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需要付一點工錢,出一點人看着他們,就倒賣了一大筆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他們要偷工減料坑人,坑得也不會是我們。”

    “然後我又低價收購他們的獸骨和羊皮,加工成裝飾品,高價販賣給國內的達官貴族。”

    笙歌微微皺眉,魏申肯定還有所隱藏。

    他說得是大家都做的生意。

    外人傳魏申做生意眼光毒辣,手段凌厲,性誠信,面溫和,是隻笑面虎。

    她也知道魏申既然能做到一方首富,背後的腌臢肯定少不了。

    “我說,你這麼不要臉的嗎?”笙歌抓住趁她走神摸進衣服裏的手,面容不耐。

    “那你不還喜歡嗎?”魏申笑。

    “不喜歡啊。從來不喜歡啊。”

    “誒。女人吶,總是口是心非。”魏申嘆氣,老老實實抱着人。

    笙歌也嘆氣,“哎,男人吶,總是那麼欠打。”

    定神看向賬單,笙歌說,“糧食,給我糧食。之後西北戰軍的糧食肯定會被剋扣。”

    魏申笑,“放心,我既然做了皇商,定然不會讓你們西北軍餓着。不會餓着我的寶寶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少噁心我。”笙歌指着魏申,“每月一萬擔,少了一粒米都打你一頓。”

    “那多了呢?給我賞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多!永遠都不可能多。”笙歌說得理直氣壯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魏申無奈笑起。“你也就耍無賴的時候像個女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狗屁的時候也特像個男的。”笙歌懟回去。

    11月份,發生暴雪。

    笙歌也很快被下令趕回西北。

    雖有暴雪,卻不算災難,最嚴重的地方死了10個人,全是乞丐。

    田裏沒有莊稼,本國倒是沒什麼損失,來年種地還能有個好收成。

    西北敵國卻凍死不少羊。沒了羊,人沒了糧,餓瘋了的敵人肯定會準備會進攻掠奪。

    災情嚴重,西北怕鎮壓不住,人手不夠,要求皇上派軍支援並請求笙歌歸位。

    長達5個月的軟禁因爲一場敵國災情而結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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