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感覺到了他的脣瓣,吻上了她的耳朵。
身體,一陣寒顫。
她能夠感覺到燕四爺的堅決。
她總覺得,今晚好像是,逃不掉了。
其實。
當初既然選擇回來,既然答應和燕四爺的結婚,也已經想過會面對這麼一刻,當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,還是會有些,還是會有些……
她也不知道她在矜持什麼。
她扭動着身體,在默默的反抗。
她說,“四爺,洗個澡可以嗎?”
反抗無效。
沒辦法拒絕。
總得讓她,用自己最舒適的狀態吧。
親吻着的她的男人,停了下來。
煎熬的停了下來。
他說,“我幫你。”
“不。”喬箐推開他,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燕四爺喉嚨波動。
兩人四目相對。
燕四爺的喉結,上下波動。
肉眼可見的……忍耐。
忍耐着。
他從她身上起來。
喬箐得到自由。
突然得到的自由,讓她迅速走進了浴室。
逃也似的離開。
燕衿就這麼看着喬箐的背影。
火辣辣的視線,一直看着她。
他嘴角,驀然一笑。
他起身,也去洗了個澡。
離開這個房間,去隔壁房間,沖洗。
他洗完澡出來,就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。
回到房間,房間裏面依舊響起,嘩啦啦的水聲。
所以。
她還在洗。
燕衿又笑了一下。
就是淡淡的笑容,在嘴邊輕揚。
反正……
反正喬大小姐永遠知道,怎麼折磨他。
他站起來,走向往陽臺。
秋高氣爽。
南城也進入了中秋時節,天氣開始變得涼快了起來。
夜晚的風,吹打在他的身上。
涼意讓他緊繃的身體,漸漸在緩解。
他就站在外陽臺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從沒覺得時間這麼長。
長到了一個世紀一般。
他終於感覺到了房間中有了一些動靜。
喬箐是真的洗了很久。
其實就是一直在沖水沖水。
她很清楚,走出浴室,面臨的就是……洞房。
她其實很長一段時間不再過於糾結一件事情。
然而今晚。
她承認,她開始徘徊了。
她甚至有些害怕。
但轉念一想,都到了這個地步,她這份矜持到底又顯得有多可笑。
所以終究。
她還是走出了浴室。
和燕四爺一樣,就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,一件很容易褪去的衣裳。
她走出浴室,並沒有看到燕四爺。
恍惚的那一秒,看到外陽臺上站着一個人影。
一個高大,卻突然覺得在夜色下,孤獨的人影。
她愣了一秒。
就好像,他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。
從來都只是他一個人。
她咬脣。
在默默地調整自己的情緒。
大抵是因爲,今晚她的拒絕,讓她產生了內疚情緒。
她深呼吸一口氣。
婚,是她提的。
要嫁給他,是她自願的。
她現在卻在拒絕和他的同房,是不是太作了?!
所以那一刻。
她走向了外陽臺。
那個站在那裏的男人,身體僵硬了一秒。
然而他就是可以表現得,不動聲色。
不動聲色的,讓人看不出來他任何的異樣。
“四爺。”喬箐站在他旁邊,並排,和他一樣,看着他看向的前方。
夜色的竹沁園,除了一些零碎的淺燈,其實看不到什麼。
燕衿應了一聲。
“讓你等久了。”她說。
分明就是在暗示。
不。
這已經是明示了。
燕衿轉眸。
他看着她。
一旦喬箐沒有穿高跟鞋,她總覺得她在燕四爺的面前,嬌小到不行。
所以從燕四爺的視覺下,她大抵真的是個小矮人吧。
她也回頭。
回頭和燕四爺四目相對。
兩個人的對視。
微風吹佛。
靜謐的夜晚。
一陣沉默。
“喬大小姐想好了嗎?”緩緩,燕四爺薄脣微動,問她。
口吻中,真的聽不出來任何情緒。
就好像只是一句,平鋪直敘的話語。
而這句話還是讓喬箐,又沉默了。
想好了嗎?
這句想好了,好像不僅僅只是問她想好洞房沒有?
好像,夾雜了,千絲萬縷的情緒。
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她的沉默,他就這麼看在眼裏。
他嘴角笑了一下。
就是輕揚的笑容,她突然看不出來他的情緒。
剛剛分明毫不掩飾自己的需求,現在卻陡然迷糊不清。
她聽到他說,“沒想好,就再想想。”
喬箐看着他。
看着丟下這句話,轉身就走。
分明放棄了什麼。
心裏。
莫名有些愧疚。
人,之所以被定義爲高等動物,大抵就是因爲,有太多的七情六慾。
她輕咬着脣瓣。
那一刻纖細的小手,拉住了他的衣角。
燕衿離開的腳步頓了頓。
他回頭。
“別走。”
燕衿喉嚨波動。
能夠看到他的喉結處,真的在上下滾動,很劇烈。
“想好了。”三個字。
三個字,如是的傳入了燕衿的耳朵裏。
對。
想好了。
想好了,和燕四爺結婚。
就是真的,結婚。
然而她的回答,他卻又突然沉默了。
沉默的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