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芷擡起胳膊嘩啦一聲將桌上的瓶瓶罐罐掃落在地上。
房裏的新傭人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不敢上前。
貝澤蕪眼神陰鬱。
盯着地面啓脣:“滾出去!”
他聲音沒有起伏、傭人腿軟的扶了下門把手、扭頭就跑。
屋子裏的窗簾厚厚的拉着。
即使是夏天、外面蔥蔥郁郁滿眼綠色。
貝澤蕪依然感受着房間內壓抑的氣溫。
冷芷向來最愛體面和漂亮。
她在孤兒院牽起貝澤蕪手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。
“這孩子好漂亮,就他了!”
他以爲自己遠離了孤兒院的欺辱會生活的快樂些。
誰知冷芷永遠都在恨鐵不成鋼的路上。
“你要當第一!否則這個家永遠不會有你的位置!”
他從小就聽着這樣的話過來。
稍有不順心甚至會被冷芷掐的渾身淤青。
如今他身上早已沒了淤青。
但每次看見冷芷狼狽的發瘋、後背還是會沁上一抹涼意。
“你爸看監控了!哼、他竟然朝我發脾氣,說我不該欺負那傻子!”
“要我說,那傻子就是個賤人,和他那個媽一模一樣、天天就會裝可憐!”
“他怎麼不和他那個媽一起去死!”
冷芷最後一句話是尖利的喊出來的。
配着她磨在梳妝桌上的指甲聲、透着陰森。
貝澤蕪垂着眸子沒說話。
他有點擔心同樓層的貝虞聽到這些。
他心裏有愧、所以待貝虞格外的好。
貝澤蕪安靜的站在黑暗裏聽冷芷發泄。
因爲他知道,只有他能當母親的垃圾桶。
當父親回來時,無論母親多麼不甘心。
她依然又扮演回那個風情體貼的女人。
冷芷累了、貝澤蕪扶她上牀躺下。
敲開貝虞的書房。
貝虞一如既往坐在地上玩兒積木。
貝澤蕪手裏提着給貝虞新買的樂高。
他看向一臉懵懂看自己的貝虞。
“看這個。”
貝澤蕪擡手彆扭的舉起樂高。
看着貝虞盯着樂高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。
他一把摟過樂高、生怕貝澤蕪後悔搶回去。
貝澤蕪安靜的看着貝虞。
心裏複雜莫名。
他原本最嫉恨他這個弟弟。
他從小到大那麼努力、事事爭第一。
如今他弟弟變成一個傻子,然而在貝老爺子那兒。
他弟弟依然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。
貝澤蕪看着貝虞專注拼樂高的身影。
嘴角的表情趨向清冷。
貝老爺子快回來了,他得趕緊離開。
這個家從沒歡迎過他。
他手握方向盤往山下開。
回撥電話給了喻白。
“喂~剛剛有事。”
貝澤蕪簡短的解釋。
喻白軟了聲音。
“沒事,剛纔碰見了於蕊了,和她聊了兩句。”
貝澤蕪皺起眉:“她不是什麼好東西,上次她在劇組欺負你你忘了嗎?”
“離她遠點~”
貝澤蕪揉了揉太陽穴,上次他在劇組撞見於蕊。
喻白竟然還和她打招呼。
“你就是太單純纔會被她欺負,離她遠點,聽到沒。”
喻白在那邊柔着聲音答:“好。”
貝澤蕪終於感覺四肢有了些暖意。
自從貝宅出來後、他手腳冷的發麻。
喻白那邊又柔聲說了說下午拍的戲。
臨掛電話時忽然揚聲道。
“對了澤蕪,閆總最近還好嗎?我們改天請他喫個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