貝澤蕪衝了出去、他將那猥瑣男一把推倒。
奪回了幾近折斷的人形立牌。
他微微喘着粗氣、彷彿他幾小時前在石梯前見過的那張鮮活的臉。
會隨着這把猙獰的剪刀割裂死掉。
“嘖,又他麼來了個腦殘粉!”
“穿得西裝看上去挺貴啊!”
猥瑣男挑釁得扯了下貝澤蕪西裝、貝澤蕪冷臉拂開。
猥瑣男神經質得一笑。
指着貝澤蕪的鼻子說:“我最見不得你們這些腦殘粉。”
“爲了這些爛人哭天搶地、哈哈哈~辛辛苦苦賺得錢。”
“非要往這些臭魚爛蝦身上扔!”
“你爹媽在墳裏不會被你氣死嗎?哈哈……”
猥瑣男神經質的笑聲還未盪開。
貝澤蕪的拳頭就砸向他的臉。
自貝澤蕪聽到“爹媽”兩字時。
氣血上涌的感覺就已經讓他難以自持。
他腦子裏的理智已經變成一片空白。
他只聽得到身下男人的慘叫、身體和意識徹底斷了線。
他只會直直得盯着身下的人、擡拳狠狠得揍。
冷芷扭曲的臉、貝父威嚴的訓斥……
彷彿都在這場荒誕的男人哀嚎裏得到宣泄。
直到身邊路人的竊竊私語傳進貝澤蕪耳朵。
“要不報警吧?這樣會不會出人命啊?”
就像理智突入其來空白一樣。
貝澤蕪的理智也在瞬間歸位。
他生硬又艱難得控制自己又要落下去的拳頭。
覺得自己又一次被愚蠢的情緒支配。
他覺得自己最近發瘋的次數有點多。
上一次是撲到於蕊身邊救於蕊、
他踉蹌得站起來、閉上眼睛輕聲說:“滾。”
猥瑣男怪叫着屁滾尿流逃跑。
貝澤蕪又扶上眉心、他冷靜了兩秒。
再回頭時、看見了人羣裏於蕊驚愕的臉。
於蕊戴了個棒球帽、身邊牽着同樣戴棒球帽的貝虞。
貝虞正歪頭朝貝澤蕪天真的看過來。
貝澤蕪順着於蕊的目光下意識看自己手裏的人形立牌。
像小丑忽然被戳破面具。
羞恥感讓他的手一鬆、“咣噹~”一聲。
褶皺的立牌掉到地上。
貝虞原本乖乖牽着於蕊的手一臉迷茫。
這會兒看見於蕊立牌上的臉馬上要掉到滿是污水的水泥地上。
他想也沒想直接撲到地上一把接住。
於蕊立牌的臉被穩穩接住、只是立牌的鞋子處沾了些污水。
“小虞!”於蕊奔到貝虞身邊蹲下。
關切得問他:“怎麼樣?有沒有事?”
“它不過是個立牌,你怎麼那麼傻!”
貝澤蕪盯着地上的兩人、忽然目光空洞起來。
那他剛剛發得瘋、又算什麼?
於蕊和貝虞、又看見了多少。
貝虞卻只是順勢坐在地上、擡起手臂認真擦於蕊人形立牌的臉。
“不能、讓姐姐的臉、掉在地上。”
貝虞專注得盯着人形立牌、一字一句笨拙得說。
貝澤蕪的心臟連帶四肢徹底僵硬。
他站在暗夜五光十色的黑夜裏。
覺得自己對於蕊一點點隱祕的喜歡、像照射在臭水溝裏魚。
無處可逃、可笑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