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她這半年來第一次夢到那個乾淨漂亮的少年，令她捨不得醒來。
迷迷糊糊中，她的電話響了。
大哥大很不方便，不能像幾十年後的手機，可以貼在耳邊，可以平鋪在牀上也不會覺得硌得慌。
“喂，梁錦榮。你哪位呀？”
“程歡，你說話呀。”
“對哦，夢裏的人好像都不會說話。”
聽着梁錦榮自言自語，程歡的心一揪，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疼了一般。
“梁錦榮，你喝醉了？”
“喝酒了，但是沒有醉。咦，程歡你說話了，我聽到你說話了。”
“媳婦，想我了沒有？”
“程歡，我是你媳婦嗎？哈哈哈，我不是你媳婦。”
“你就是，沒良心的小東西。爲什麼不回我的電報？”
梁錦榮腦子裏似是短路了，一片空白，茫然問道：“什麼電報？不知道。”
程歡的心裂開了，居然沒收到。想到什麼，眯了眯眼。
“媳婦，等我回家娶你，很快了。”
“程歡，你要回來了嗎？我，我好想你。”
程歡心頭一熱，柔聲回她：“我也想你，很想很想。”
半天沒聽到對面再有聲音，程歡捨不得掛斷電話，聽着她的呼吸，心裏軟的一塌糊塗。
一夜很短，似乎只過了幾個呼吸的瞬間，天就亮了。
付曉娟最先醒來，看到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簡陋的房間裏，心中大驚，將另外幾人都喊了起來。
梁錦榮是被她們吵醒的，揉着眼睛看一眼矇矇亮的天色，捂着被子嘟囔：“還早，再睡一會兒。”
梁錦榮擡頭愣了幾秒，告訴他們：“海賓飯店的客舍。”
正在梁錦榮打算矇頭繼續睡，突然聽到了大哥大里傳來了一聲輕響，瞬間一個機靈。
她昨晚做了一個好夢，不想醒來。但是隱約有一點跟電話有關的碎片，讓她很想抓住。
看着還在通話的大哥大，梁錦榮一個機靈坐起來，有些慌亂。
“喂？有人嗎？”
程歡知道她肯定睡迷糊了，略微不爽地抱怨：“沒良心的小東西，昨晚的事又忘的一乾二淨了吧。我可記得很清楚呢，你不許耍賴。”
熟悉的聲音，讓梁錦榮一陣恍惚，輕笑說着：“夢話哪能作數。不管說了啥，都是不作數的。”
“媳婦，我想你，很想很想。”
梁錦榮沒想到程歡這麼直接，瞬間臉上熱得不行，剛想張嘴，又聽他說：“你現在清醒了嗎？需要我再說一遍嗎。”
“油嘴滑舌，還亂講，誰是你媳婦，少臭美。”
聽着那邊程歡的輕笑，梁錦榮的臉徹底紅了，趕緊掛了電話。
掛斷電話，將頭埋進被窩，掩蓋自己的失態。
但是她沒有發現，屋裏的三個女孩子目睹了她通話的全過程，驚歎於她嬌羞的一面。
“天哪，我們錦榮也有害羞的時候。你們好不好奇，剛纔那電話是誰打來的？”
方芳連連點頭，付曉娟捂嘴偷笑，意思不言而喻。
梁錦榮揉了揉蘋果肌，調整好情緒，從被子裏鑽出來，快速轉移話題。
“談戀愛有啥好奇的。快走，賴在人家飯店一宿了，還沒結賬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