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掛斷電話的程歡,好笑地搖頭,腦海中是他家媳婦嬌羞的神態,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大約是意識到自己笑的太過燦爛,揉了揉蘋果肌,恢復了往日的漠然。

    程寬納悶:“前兩天不是挺開心的,怎麼了,挨說了?”

    程歡心裏還沉浸在跟媳婦通話的愉悅中,面上淡然,看不出息怒。

    程寬便自以爲是地認爲他被老太太訓斥了,出聲安慰:“別給自己太大壓力。”

    程歡聽到了樓上高跟鞋的聲音,頓住腳步,回頭對程寬說:“約翰小姐想四處走走,我想帶她去國內轉轉,過完春節再回來。”

    程寬皺眉,還不等他說什麼,樓上下來的老太太率先開口:“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,沒結婚之前,拿走不許去。”

    程歡勾脣:“行啊,您最好打斷我的腿,否則,我要想走,誰也攔不住。”

    老太天氣結,捂着胸口大喘氣,指着程歡破口大罵:“混賬東西,你要氣死我。”

    程寬趕忙上千扶助老太太:“媽,您消消氣。程歡還是個孩子,您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。”

    “哼,你見過這麼大的孩子嗎?你爸想他這麼大的時候,已經撐得起整個家族了,哪裏像他,整天不務正業,遊手好閒。程家以後交給他,誰能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您這可就不對了。程歡只是不喜辦公室的約束,工作那一次不比我這個叔叔做得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還好意思說,都是你給慣得。”

    母子倆的爭吵聲在程歡背後越來越遠,最重被一道房門隔了起來。

    在他的印象中,祖母從來都覺得他做的不夠好。他很羨慕哥哥和姐姐,稍微有一點進步,就會被祖母誇到天上去。

    有時候,我都覺得哥哥和姐姐纔是程家真正的孩子,而他,纔是被領養的那個。

    “祖母,我是爸爸的孩子嗎?爲什麼您不喜歡我呢?”

    知道現在,程歡還記得祖母的回答,她不悅地訓斥他:“你沒有爸爸,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喜歡。你只需要記住,你活着的意義,就是撐起整個家族。”

    次數多了,他也不問了。後來長大了,他知道爸爸爲什麼被驅逐,便再也不問了。

    爺爺、爸爸、媽媽都因爲家族付出了生命的代價,家也早就沒了,哪裏還有家族。

    想到他受過的那孤寂,程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。

    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,也成爲家族的附屬品。哪怕相守只是一方粗糙的炕頭,起碼是溫暖的、自由的。

    熱炕頭確實是溫暖的,但是沒有熱炕頭的梁錦榮,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廖子龍的辦公室不肯走。

    “還是您這兒的暖氣熱乎。”

    廖子龍給她倒了杯熱茶,笑着說:“讓你住宿舍,你偏要兩頭跑,挨凍也是活該。”

    “半途插進宿舍算怎麼回事,起碼也得到明年新生來了,換宿舍的時候再分吧。再說了,農林科技的宿舍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廖子龍也不跟她爭辯,遞給她一個袋子:“你師孃說沒什麼能感謝你的,就給你織了個圍巾。沒有買得羊毛圍巾暖和,你別嫌棄。”

    梁錦榮摸着不平整的圍巾,能想象到鄧英織圍巾時的溫馨畫面。

    拿出來圍在脖子上,暖暖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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