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稍後一想，也不怕，反正也知道她就在這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，有的是時間過來抓她。
程斯睿嘴角上揚，露出狡猾的笑容。
幾分鐘過後，跟歐陽媽說完事，他徑直去了從歐陽尋那借的住處，得先休息好纔有精神戰鬥。
……
這一天過得格外漫長。
公司已經人去樓空，歐陽尋自己坐在辦公室，正對着窗外的車水馬龍，萬家燈火。
真累。
這一點他跟蘇沬一樣，但不同的是，蘇沬可以毫無顧忌地抽身而退，他不可以。
大家都以爲歐陽尋很優秀，天之驕子，可是誰能知道，他也只能在這樣一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，卸掉防備，靜靜地讓所有負能量泄掉。
他的確不如華朗，他現在承認了。
年齡不是白長的，華朗在國外的幾年，比他經歷得多。
而他，只是在做困獸之鬥。
歐陽尋覺得，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，只會大肆宣戰卻不作爲，所以纔會在華朗的防守中，也輸得一敗塗地。
也許，是時候改變了。
……
男人下了班滿是疲憊，到家時，家裏仍然一片黑暗，並沒有人在等着他。
進浴室衝了個澡，得以恢復了點元氣，男人打開冰箱隨手拿了瓶飲料放在桌上，月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進來，打在男人的臉上，電腦屏幕的光也映在臉龐，折射出他線條感極強的側臉。
輕輕灌了一口，好像有點澀，他皺了皺眉，在屏幕網頁上輸入賬號和密碼：
“總要有一個人承擔不該有的帥氣”
一個蘇沬很熟悉的ID名。
他點開蘇沬最近的作品列表，還是在按時更新，跟之前的習慣沒有什麼區別。
下面評論很多，也還是很熟悉的溢美之詞。
目前沒有掉粉的趨勢。
他點開下面的評論框，輸入：“大大，能不能專門開個專欄，指導一下我們小白寫文？很想讓你指點一下文章。”
一抹苦笑，自己居然還要用這種方式才能跟她交流。
而另一頭，蘇沬手機裏收到了短信提示：您有新的評論。
蘇沬驚訝，居然還是個帶了禮物的評價，一般粉絲都是直接評論或者讚賞、送禮物，這種操作沒看見過。
好奇之下點進去看了評論內容，她沉思片刻，要不要回復呢？
其實她還記得這個ID的，沒辦法，太特別，讓人過目不忘。
轉了半天筆，終於敲定：回！
粉絲是無罪的，她不能把火往粉絲身上發，況且千四還在按時按點給她更新，算是非常有義氣了，不能讓她難辦。
蘇沬點開那個熟悉的暱稱，發私信：“你可以直接把文檔發給我看，這是郵箱xxxxxx。”她噼裏啪啦輸入了一堆信息。
男人沒等多久，就收到了回覆，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，就是她。
他手微微發抖，簡直不敢相信，他們居然還有這種和諧交談的時候。
“啊啊啊啊，大大居然回我了，好激動！！”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塑造的角色，該是什麼說話風格。
“哈哈，大大，不好意思，有點激動了。”接着裝。
“沒事。”言簡意賅，這很蘇沬。
他把之前看的，寫得一般的稿件給她發了過去。
“稍等，我給你看了回覆。”
“嗯嗯，謝謝大大。”還加上了星星眼。
“……”蘇沬只好安慰自己，現在的小孩都這樣，冷靜冷靜。
半個小時後，蘇沬給粉絲髮了評論。
“這就是給你的文章提的一點小意見，寫的還不錯，繼續加油。”
男人打開文件，原始文檔中摻雜了各種紅色字體，還有很多標註，可以看出來非常用心看了，甚至還有一些他都想不到的地方，經她之手後簡直妙筆生花。
“謝謝大大，大大晚安，早點休息。”他還送了個飛吻。
這真不像他的風格，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，這個APP沒有“撤銷”的功能。
蘇沬沒有再回復。
男人看着煥然一新的文章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這小小的一個佈局竟然讓他意識到：對蘇沬，真的不能強求。
……
蘇沬下線了。
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粉絲，不管再怎麼喜歡，還是有點怪怪的
她想了想，既然今晚回覆了粉絲，勢必也會被千四看見了，還不如“自首”去，爭取從輕發落。
想罷，撥通了千四的語音，五秒的鈴聲過後，辨識度非常好的千四，連聲音也很有轟炸性。
“蘇沬！！！！！你到哪去了？！”震耳欲聾。
很好，看來最近過得還不錯，蘇沬想。
千四先是把她訓了一頓，什麼“去哪也要告訴我啊，偷偷走掉算怎麼回事？！”、“你知不知道我都可擔心你了，就像孩子媽一樣。”
千四可激動了，特別是講到最近歐陽尋如何如何壓榨他們，說着說着就眼淚汪汪。
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？”
“嗯？你回來了？回家了？”
“我是說，我現在這不是主動聯繫你了嘛，別激動哈。”頭一回隔着電話安慰別人，蘇沬有點生疏。
“哎，算了算了，不說你了，沒事就好，沒事就好啊。”千四擤了擤鼻涕，帶着哭腔，開始“審訊”。
“嗯吶，沒事啊，別擔心我。”蘇沬覺得自己就跟哄小孩似的。
“哼。你可不知道，你不在這，老大都要瘋了，天天讓我們加班啊。”
千四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吐槽的人，當然撒開了說，最近加班加得黑眼圈都出來了，那點加班費都不夠自己買保養的護膚品。
“好啦辛苦了，小副總編，我走之前應該跟你說一聲的。”
“別，你告訴我，說不定我就把你給出賣了。”她還想再臥底幾年呢，不然在歐陽尋手下，自己都沒辦法活了。
真的是，boss的心思你別猜啊。
蘇沬看她這樣，真是又好氣又感動，千四還是那個千四，總是能說些無厘頭又感動人的話。
“乖死了，我以後就認準你啦，哈哈哈！”
“哼，可別說這話，容易引起誤會。我喜歡男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