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我的未婚夫,冬來!”

    她很自如地介紹,親疏立現。

    謝飛揚明白她的用意,更加惋惜自己沒有先遇到她,從容地向楊冬來伸出手。

    “你好!”

    楊冬來看到他眼裏的火花熄滅了,笑着伸手與他相握。

    “你好!”

    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有過短暫的相挫,在沒有察覺到彼此的惡意之後,默契地滑開。

    被白春蓮邀請,謝飛揚留在曹家喫飯。曹小滿下的廚,白春蓮怕委屈了城裏來的客人,特地準備了兩個硬菜。

    燉了前一年留下來的臘豬蹄,殺了一隻老母雞,還有地裏剛摘的豆角冬瓜。

    曹小滿廚藝好,手腳也麻利,把老母雞拿自己採的幹蘑菇燉了;豬蹄子燉了冬瓜湯之後撈起來,蔥薑蒜熗鍋,豬蹄回鍋爆炒;再配上煸豆角和綠油油的清炒小白菜,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晚飯就出鍋了。

    這年頭擺喜宴也未必有這麼多葷菜,曹家這個農村家庭的家底可見一斑。

    謝飛揚喜歡這個農家小院,提議就在院子裏喫飯,楊冬來就把八仙桌擺到了院子裏,蘭花香曹家人已經習慣了,但謝飛揚卻一直驚喜地吸着鼻子,不停地誇讚。

    “這裏太香了,小滿你是怎麼能把蘭花養的這麼香的,我怎麼覺得我爺爺的那兩盆沒這麼香呢?”

    “怎麼會?大概是謝老的花太多,花香雜了,才顯得蘭花花香不明顯。”

    “是這樣嗎?”謝飛揚鼻子吸個不停,“我回去專門放一盆到我房間試試。”

    飯桌上,白春蓮專門拿出來一瓶酒,招呼謝飛揚:“這是冬來從外面帶回來的,說是好酒,給你嚐嚐。”

    謝飛揚剛要應好,在前世養成了習慣的曹小滿一皺眉,說道:“謝同志等會兒還要開車回縣城,就不要喝酒了,開車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謝飛揚已經伸到半路的手頓時收了回來,“小滿說的對,開車不能喝酒。嬸子,下次有機會,我再喝。”

    白春蓮看了一眼曹小滿,嗔怪:“你這個孩子,真的是!”

    楊冬來對謝飛揚沒有敵意了,但他從來內斂話不多,曹文福就更不用說了,即使這樣,謝飛揚還能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地活躍飯桌氣氛,還把每個人都照顧到了,時不時就逗得白春蓮哈哈笑,可見他有多長袖善舞。

    一餐飯下來,謝飛揚給曹家人的印象非常好,就連曹小滿對他都不像剛開始那樣冷淡了。眼看着天已經黑了,謝飛揚告辭離開,楊冬來和曹小滿打着手電筒送他到大路上去。

    “你們這地方真不錯,要是還有機會,我也來你們這裏插隊吧!”

    看得出來謝飛揚是真的高興,曹小滿笑道:“插隊可沒這麼輕鬆,每天挑糞背土幹不完的農活,自己掙多少喫多少。那些知青不知道明裏暗裏哭過多少次,你能喫的了這個苦?”

    “嘿嘿,你還別看不起我,我也是被我家老頭操練出來的。”謝飛揚笑了兩聲,聽得出來,他說這話的時候不是埋怨,而是帶着慢慢的自豪感。

    曹小滿以前只以爲他是個家境優越的二世祖,現在看來,這人絕對的根正苗紅不一般。

    說話間,三人到了停車的地方,彼此說了再見,看着謝飛揚上車,發動車子之後晃了兩下,車子又停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怎麼了?”曹小滿上前詢問。

    謝飛揚開門下車,徑直往後走,一邊說道:“車胎有問題。”

    楊冬來隨即打着手電筒跟着去檢查,看了後輪,又看前輪。就見右後輪和左前輪被各紮了兩刀,輪胎都已經癟了。

    “操!”謝飛揚脫口而出,“這是誰這麼缺德?小滿,你們這兒怎麼有這種人啊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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