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小滿跟楊冬來對視了一眼,不約而同往曹家老院子那邊望了一眼。

    左前胎被扎,明顯來人是從前面來的,右手拿刀正好扎左邊的輪胎,還知道扎兩個胎,就算換掉一個,車子也照樣跑不了。

    “現在只能委屈你今晚在家裏住一晚,明兒一早我騎車去城裏給你找輪胎回來。”楊冬來拿腳蹬了一下,輪胎已經完全癟下去了。

    謝飛揚也像他一樣蹬了一腳,嘆氣道:“現在也只能這樣了,這什麼人乾的啊?這麼缺德,生兒子沒屁眼吧!”

    曹小滿驚訝地瞪了瞪眼,謝飛揚看着就家教很好的樣子,沒想到也會罵人,還挺惡毒。

    謝飛揚罵完才發覺失禮,略微侷促地抓了抓頭,說道:“那種人就該罵,罵他都是輕的。”

    曹小滿尬笑了兩聲:“你把車門鎖好,跟我們回去吧!”

    折回去跟白春蓮說了車輪被扎的事,她臉僵了僵,曹小滿知道,母親肯定也跟自己和冬來一樣,想到是誰幹的了。

    自從曹文壽和曾子浩被抓走後,曹翠英一家就沒個安生日子,她去縣城找曾家人想辦法,毫不意外的被攆了出來,她一個女人家也不知道去哪兒打聽消息,公安局她早怕的不行,連從門口過都腿軟。

    都這樣了,曹翠英回到家還要被毛君蘭和曹世遠責罵,每個人都怪她,罵她是掃把星,沒一個人顧忌她還懷着孩子,孕吐嚴重,還餓肚子。

    曹翠英從來沒想現在這麼難過過,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了,好幾次都想跳河算了。

    今天,她又進城去曾家,希望他們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能讓她住進曾家,曾家只有曾子浩的奶奶在,老太太將她一頓臭罵,連家門都沒讓她進。

    她吃了一肚子氣,下午一回來,竟然看到曹小滿坐着小汽車回來了!

    曹翠英也認識謝飛揚,見他們有說有笑的,曹翠英殺了曹小滿的心都有了。

    憑什麼曹小滿公然違反政策,非但不被追究,領導同志還對她那麼好?

    憑什麼曹小滿生活滋潤,而她就落到現在這個地步,肚子裏的孩子還要被曾家人罵野種?

    曹翠英越想越氣,又把曹小滿恨了個咬牙切齒,文隊長明明都說了不追究縱火的事了,警察還找了來,肯定就是曹小滿背地裏去告的。

    要不是曹小滿去告發,她爹和曾子浩怎麼會被抓走,她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!

    曹翠英只一味的恨毒了曹小滿,卻一點沒想過,如果曹文壽不心生貪念,如果曾子浩不心理扭曲,如果他們沒有想縱火燒死曹小滿一家,他們又怎麼會在婚禮當天被抓?

    並且,曹翠英也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心理也扭曲了,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曹小滿頭上,一心想的都是曹小滿對不起她。

    當她看到曹小滿被小汽車送回來的時候,又被妒火衝昏了頭,回家拿了篾刀就去把倆輪胎給紮了。

    紮了輪胎,曹翠英才覺得出了口氣,回去的時候步子都輕巧起來,不想剛跨進院門就被毛君蘭抓個正着。

    “媽?”

    黑洞洞的,突然出現一個人,曹翠英被嚇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“你跑哪兒去了?”毛君蘭死死盯着她,冷冷的,讓人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曹翠英平息了一下心跳,故作淡定地說道:“沒做什麼。”

    “沒做什麼?我明明看到你去扎人家輪胎了!”毛君蘭又氣又急,聲音都尖起來。

    丈夫,女婿,一起被抓,毛君蘭早就猶如驚弓之鳥,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怕的要死。

    曹翠英扎輪胎的時候不怕,現在倒被毛君蘭這一嗓子給嚇着了,一邊院門外看,一邊不滿地呵斥。

    “你在哪兒看的了?別瞎說,我什麼也沒幹!”

    毛君蘭心驚肉跳,“你什麼都沒幹?你就沒想過,要是被人家找上門怎麼辦?萬一人家又報警怎麼辦?”

    “找什麼上門?報什麼警啊?”曹翠英不耐煩地低吼,“你不要胡說八道,我哪兒也沒去?什麼也沒幹?什麼都不知道!”

    她現在也開始恨父母,恨這個家。

    她爹一輩子都說看不起四叔,可四叔在關鍵時候從來都會護着曹小滿,永遠都站在曹小滿身邊保護她,有什麼事都替曹小滿扛了,讓曹小滿整天都無憂無慮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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