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飛揚從車站裏出來,在車裏沒見到曹小滿還嚇了一跳,四處看了一圈,見她坐在人家煙攤兒前面跟人聊得正起勁,也走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小滿,原來你在這兒啊,我還以爲你讓人給拐跑了呢!”謝飛揚誇張地說道。

    老闆娘見謝飛揚一表人才,相信了他們是兄妹,拍着胸脯說道:“大兄弟放心,別的我不敢說,有我在,你妹子就丟不了。”

    見有人還當了真,謝飛揚哈哈笑出了聲:“大姐,我這妹子人不機靈,可她運氣好遇到了你,多謝了啊!”

    老闆娘是實誠人,一聽他這話,就犯嘀咕,這妹子明明腦子轉得快,主意多,剛纔還給她出主意來着,怎麼就不機靈了?

    曹小滿瞪了謝飛揚一眼,不理他的胡說八道,站起來把蒲扇還給老闆娘,說道。

    “大姐,我大哥開玩笑的,謝謝你的凳子,我們這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把玩笑話當了真,換成其他人不生氣也要尷尬,但這老闆娘性格豁達,對此只是擺了擺手,依舊熱情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沒事,沒事,下次路過,再來我這裏坐啊!”

    “好,大姐再見。”曹小滿笑眯眯地跟她揮手,跟着謝飛揚往車那邊走。

    車門一開,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,謝飛揚一邊拿手扇了扇,一邊問曹小滿。

    “這麼一會兒功夫,你怎麼就跑過去跟人套近乎了?不怕被人拐了去?”

    曹小滿也學着他的動作,“喏,不就因爲這個?”

    謝飛揚才“嘶”的一聲,抱怨:“錦都這鬼天氣,熱死了!”

    也沒忘了叮囑曹小滿:“以後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說話,在火車上遇到人販子的事你忘了?小心再讓人搶了去。”

    他說的是搶,是因爲他知道曹小滿有辨別能力,但無奈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啊!

    曹小滿輕輕笑了一聲:“我問過了,這周邊的鋪子都是車站的,沒有關係是拿不到鋪子做生意的。”

    八十年代跟三十年後不一樣,只要出錢就能隨便從私人手上租鋪子,這個時候鋪子基本都是公家的,他們有一套很嚴格審覈程序,有人脈關係租到車站鋪子的人,好好做個什麼生意不行,非要冒險做人販子?

    誰有那麼大膽子,敢把巢穴放在公家眼皮子底下?

    這就是曹小滿選擇去那兒遮蔭的原因,她上輩子也算走南闖北過,基本的戒備心還是有的。

    “就你精,一會兒功夫就什麼都知道了。”謝飛揚嘟囔着,從兜裏掏出來車票遞給曹小滿,“喏,兩張票,明天下午六點半的,後天上午到紅旗,車站送我們的。”

    “還真送了啊!”曹小滿不可思議地鼓了鼓臉,“我還以爲他們答應幫我們帶貨就算是抵消了呢,竟然還送了票。”

    聽她這樣說,謝飛揚又從胸前的衣兜裏摸出來一張貨運單子,“我事先沒跟你說,貨運人家是收了錢的。我想給錢就給錢唄,只要能順利把貨給咱運回去就成。”

    火車要燒煤才能跑,跟買票一個道理,天經地義的事情,謝飛揚沒把這事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曹小滿接過貨運單,看到上面的金額,這一趟貨竟然就收了四十六塊錢,要是她以後拿貨更多,那不是收費更高?

    這次是車站獎勵了一張票,又跟着謝飛揚喫住在謝家,不然這一來一回的臥鋪車票一百七十塊錢,喫住、貨價還有拉貨的板車費用一共虛算個一千塊錢,再加上這個貨運費,曹小滿找舅舅借的那一千五塊錢還真剩不了多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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