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雯記得喬晚和歐蕙是同一琴行過來的,兩人還是同天來的。當初來時,歐蕙還說她們以前鋼琴教室就在隔壁,說得聽熱絡的。可是自從那天之後,歐蕙對喬晚就顯而易見地冷淡,把她當透明人,有些冷暴力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對此喬晚倒沒什麼表現,好像挺習慣被這樣對待。聽了她的話,喬晚笑了笑道:“也不算不好,就普通同事吧。”

    “普通同事也不會這麼無視你吧?她和其他鋼琴老師的關係都挺好的啊。”呂雯說完,問道:“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矛盾啊?”

    呂雯道:“我們琴行很注意鋼琴老師關係這塊。你看你要是和歐老師有什麼矛盾,要不要我和你們倆一塊談談?”

    “我們沒矛盾。”喬晚道。說完,她和呂雯笑了笑道:“不過我會去找她聊聊的,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挺好的,你們好好聊聊,說開就好了。”呂雯道。

    喬晚點頭,笑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喬晚離開茶水間,朝着自己的鋼琴教室走了過去。在她走過去的時候,聽到了兩個女人的說話聲,歐蕙笑着和她旁邊鋼琴教室的老師聊着,不知道聊得什麼,在離開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收起來。

    歐蕙從隔壁鋼琴老師的教室離開,在朝着自己鋼琴教室走的時候,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喬晚。在看到喬晚的那一剎那,歐蕙表情收起,目光漠然,轉身打開了自己的鋼琴教室門。

    她剛打開教室門,只覺得一股大力擁着她一下把她推進了鋼琴教室。歐蕙想要反抗,她回過身來,鋼琴門被關上,她的身體被喬晚壓制在了鋼琴教室的牆上。

    “喬晚,你幹什麼?”歐蕙被壓制住,白皙的臉已經紅透了,她眼睛狠狠地盯着她道。

    “我還沒問你幹什麼呢。”喬晚道,“你這什麼意思?”

    歐蕙知道喬晚是說剛纔在茶水間的事情,被喬晚壓制着,歐蕙掙扎了兩下,道:“什麼什麼意思?我不想跟你打招呼都不行麼?”

    “行是行。但是在別人面前你最好給我保持禮貌,別讓琴行的人認爲我們之間關係不好。”喬晚道。

    “我們本來關係就不好。”歐蕙冷聲道:“是你自己說不想跟我這樣的人做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一開始還跟我道歉,說要跟我好好相處?”喬晚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“那是因爲我以爲你有背景,但是後來我知道,你根本沒什麼背景,那我也就不需要忌憚你了。”歐蕙道。

    喬晚眸光一擡。

    歐蕙盯着她:“你是楊柏幫忙弄進來的。喬晚你真噁心,不喜歡楊柏,還利用他的關係得到工作。”

    在這個時候,喬晚算是明白歐蕙待她態度轉變的原因了。來琴行報道那天,歐蕙對她那麼客氣,是以爲她進七音琴行是有強硬後臺。怕先前得罪她,所以跟她道歉,說跟她好好相處。而那天楊柏過來找她喫飯,八成告訴了她喬晚是他託關係弄進琴行的這件事情。知道喬晚的後臺不過是楊柏,那她也就不必忌憚喬晚了。而且因爲楊柏對她的幫忙,她更妒火攻心,所以才這麼冷落她。

    “這份工作是我應得的。”喬晚看着歐蕙道,“我的工作是因爲他弄丟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被弄丟的工作是博朗琴行的工作,不是七音琴行的工作。”歐蕙冷冷得盯着喬晚:“你根本就配不上七音琴行……啊!”

    喬晚的手肘在歐蕙的鎖骨上壓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力道很大,歐蕙的鎖骨被她的手臂硌得生疼,歐蕙當即痛叫出聲,喬晚看着她發紅的眼眶,表情也變得冰冷。

    “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。你最好給我保持禮貌,露出微笑,別讓別人看出我們倆有矛盾。”喬晚道:“我需要這份工作養家養兒子,要是因爲你的原因讓我丟了工作,我不會放過你。”

    喬晚放着狠話,歐蕙也疼得愈發厲害,她眼淚大滴大滴落下,魚死網破一般地衝着喬晚吼道:“我就要讓別人知道我們有矛盾!就要讓琴行辭退你,讓你沒工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怎麼知道琴行知道我們有矛盾辭退的會是我?”喬晚問,“當初參加面試見到我以後,你告訴楊太太了吧。”

    正在哭着的歐蕙表情一變。

    喬晚看着她的表情:“楊太太知道我進了面試,肯定找關係讓他們不要錄用我。結果呢?結果我還是被錄用了。”

    “這說明什麼?說明楊柏的關係比楊太太的硬。”喬晚道,“到時候你跟我鬧,讓琴行知道我們倆之間有矛盾,琴行必須要辭退一個。你說琴行是辭退關係硬的我,還是辭退你?”

    歐蕙的眼睛裏漫上了一層恐慌。

    看着她的表情變化,喬晚也鬆開了對她的壓制,她直起身體,冷淡得看着她道:“好好工作,不要再搞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說完,喬晚打開門離開了歐蕙的鋼琴教室。

    和歐蕙談完以後,喬晚回到了自己的鋼琴教室。

    雖然和歐蕙那麼說,但喬晚也要更加努力認真的工作了。她今天的話暫時壓制住歐蕙,但不知道能壓制多久。

    她是靠着楊柏的關係進來的,而關係是最不牢靠的,既能讓她進來,也會讓她被辭退。她現在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。

    喬晚能力有,她也會好好工作,讓自己對琴行的價值超過楊柏的關係。這樣萬一以後歐蕙真跟她魚死網破,琴行爲了息事寧人必須趕走一個鋼琴老師,她希望自己能靠着實力留下。

    她需要這份工作,需要養喬小橋和母親。她沒背景,只能靠自己。

    和歐蕙聊過之後,喬晚去和呂雯反饋了一下結果。過程她沒說,只說歐蕙是心情不好。她的學生裏有幾個因爲喜歡喬晚被轉到了喬晚手裏,所以對喬晚有些不滿也是正常。呂雯相信了這個說法,就沒再繼續管。

    反饋完後,喬晚回了自己的鋼琴教室繼續上課,這一上就是上到了晚上八點。

    琴行在暑假的課程最晚也就是八點多,喬晚下課的時候,琴行裏已經走得差不多了。她離開琴行,上了下行的電梯。

    現在這個時間,大廈裏已經基本沒什麼人了,電梯裏也只有喬晚一個人。電梯下行了一層後,停了下來。門一開,外面有個女人抱着一堆資料走了進來。

    “去幾樓?”喬晚看她抱着東西不方便,問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負二樓。”女人和喬晚道:“謝謝。”

    女人手上全是資料,她穿着寬鬆的長裙,小腹隆起,是個孕婦。

    喬晚按了負二層的按鈕,電梯門關上後開始平緩下行。電梯裏兩個人都沒說話,女人手機鈴聲響起,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聽到手機鈴聲,女人伸手去拿手機。而她手一離開,手上的資料一下掉滿了電梯。

    “哎。”女人驚叫了一聲,也不管手機了,趕緊蹲下去撿資料。可是她懷有身孕,蹲下並不方便。在她努力下蹲的時候,喬晚已經蹲下去,幫她把資料全都撿起來了。

    “喏。”喬晚把資料整理好,笑着遞給了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接過喬晚遞過來的資料,連聲道謝:“謝謝謝謝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氣。”喬晚道。

    喬晚幫了忙以後,兩人也沒那麼生分了。女人抱着資料,對喬晚道:“懷孕了好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“是有些。”喬晚點頭,她看了一眼女人的小腹道:“不過你這都很大了,不要請產假嗎?”

    “才五個月呢。”女人道,“要再過兩個月再請。”

    她說完,喬晚驚訝了一下:“五個月這麼大?”

    “對呀。”女人笑起來,她摸了摸孕肚,對喬晚道:“你沒懷過孕,不知道吧。”

    聽她這麼說,喬晚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已經生過了,我有個四歲的兒子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真的?”女人驚呼了一聲,上下打量着喬晚道:“你完全看不出生過孩子的樣子,保持得真好。”

    不光她這麼說,基本上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說。被人誇讚,喬晚笑着說了聲“謝謝”

    這時,電梯到了一層,喬晚和女人道別後下了電梯。

    離開電梯,喬晚走出了大廈。

    中央大廈前面是個小廣場,現在這個時間,廣場上有不少來往的人羣。喬晚出了大廈後,去了大廈一樓的麪包房。麪包房的麪包過了八點打八折,喬晚買了兩個,做她和喬小橋明天的早飯。

    買完麪包,喬晚走出麪包房朝着地鐵站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中央大廈附近就有地鐵站,就在馬路對面,需要走過一條馬路。喬晚走過大廈的小廣場,來到了斑馬線前等待着綠燈。

    她站在那裏,擡眼聽着紅燈時發出的“滴滴”聲,正在這時,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朝着她駛了過來。

    這種豪車跟她這種普通人一般沒什麼關係,喬晚也並沒有在意,直到車上走下了一對貴氣十足的夫婦,他們走到她的面前,一把握住她的手,激動地道。

    “女兒,我們終於找到你了!”

    喬晚嚇得剛買的打着麪包都掉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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