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貓雜種,也配追求大白,世道要亂了嗎?”

    “何止貓雜種啊,聽說他娘都沒開智。是一頭野獸,嘔,好惡心,也不知虎君咋相中了他娘?”

    “難怪,虎君有子三百,他資質最差,智慧最低,哎,虎君一世英名,全讓這雜種毀了,俺替虎君可惜。”

    “此言不對,虎君壓根不認他這個兒子,何來一世英名盡毀?”

    小黃一邊走,一邊哭。

    大家說的對,他不僅是雜種,他還無能,除了會爬樹外,沒有任何種族天賦,實力在父親諸子中是墊底的存在,就連智慧也差。

    他至今依然記得父親失望的眼神和語氣。

    “哎,你不配當我兒子。”

    小黃哭呀哭。

    從小,他就沒有愛,也沒有朋友,他就是山裏的一株小草,卑微,無聲無息的出生,也將無聲無息的死去,他沒有任何天賦神通,壽命也會和凡獸一般。

    慢慢的,小黃雙目變的絕望,它看向那邊的懸崖。

    高高的懸崖,摔下去一定會死吧?

    既然,誰都不在乎我,我爲什麼還要活着?

    小黃一步步走向懸崖。

    “小妖,你往何處去?”

    一道慵懶聲音傳來,小黃擡起頭,便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,是一個麪皮極白的女子,眼角下一顆胭脂痣,鮮紅如血,身穿一襲藍布衣,樸素又妖豔。

    此刻,小黃離懸崖只有一步了。

    他定定望着女子,抿着嘴巴,不說話。

    女子蹲下身子,笑着摸了摸他黃色皮毛,讚歎:“好特別的虎妖,你比我見過的所有虎妖都要可愛一些。”

    小黃是雄虎,用可愛這個詞非常不妥。

    但是小黃心裏還是甜滋滋,這麼多年來,從來沒有誰誇過他。

    “這朵花好漂亮,送我吧!”

    女子輕輕從它口中拿過小白花,深深嗅了一口,滿臉陶醉。

    “我名姚金娘,你這花名叫桃金娘,恰恰與我名字相似,而且告訴你,這種花有很多種顏色,我獨獨愛白色。”姚金娘拿着小白花,似笑非笑看着小黃。

    “你,你,你~”小黃幹着嗓子,結結巴巴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    姚金娘再次摸了摸他腦袋:“小孩,好好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他們都不在乎你,你也要在乎自己啊!要相信,自己是最強的,最智慧的,慢慢的,你便會變強,變智慧。”

    望着姚金娘漸漸走遠的身影,小黃內心觸動至極。

    他猛地擡起前爪,抹掉眼淚。

    “我是最強的,我是最智慧的。”

    小黃一邊跑,一邊念着,它跑到水邊,看着水中身影,大聲道:“我是最強的,我是最智慧的,我一定要將那些瞧不起我的傢伙,踩在腳下,狠狠凌辱。”

    記憶漸漸遠去。

    大雨接着下。

    黃山君淚流滿面。

    “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。”

    “姚金娘,我一定會替你報仇,就算全世界都覺得你錯了,在我心中,你也沒有錯,李君,我黃山君此生必殺你;王老婆子,你也是本山君的一枚棋子,你的能力雖殺傷力低,偏偏很有用,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夜晚。

    李君並沒有睡覺。

    幽幽哭聲傳來,時遠時近。

    “張老爺前夫人哭聲?”

    李君拿起殺豬刀,走入雨中尋找,大雨傾盆而下,偏偏在李君頭頂處分開,李君身上衣服都還是乾的,何三變成細蛇,繞在李君脖子上,蛇頭高昂,警惕的看着周圍環境。

    狗大在李君腳邊跑着。

    何三實力強橫,狗大靈覺靈敏,這種頂級配置,連侯夫人都要掂量三分,不敢與之抗衡,只怕宜水縣城的那尊城隍,也不是對手。

    偏偏,尋不到一頭普通女鬼?

    張甲前夫人才死沒有多久,就算變成了厲鬼,也不會有多強,難道?真的是古槐邪氣附體?

    李君在張府晃盪了一圈,幽幽哭聲依然存在,卻怎麼也尋不到哭聲源頭,他慢慢走到後花園,地上確實有大坑,坑裏的白骨卻不見了。

    張甲告訴李君,白骨全部安葬,槐樹也燒了。

    壞就壞在不該燒掉槐樹,邪氣無處藏身,自然附身前夫人。

    “嗚嗚嗚~”

    哭聲再次響起,這次不一樣,哭聲就在李君前面響起,李君順着哭聲走過去,雨水中,一頭癩蛤蟆死死盯着他看,雙眼通紅,嘴巴一開一合,發出女子哭聲。

    李君飛起一刀,斬落癩蛤蟆頭,蛤蟆身上絲絲冒出黑氣,化成一灘帶血帶皮的肉,皮上皺紋縱橫,蒼老至極,李君忍着噁心,繼續往前走。

    哭聲沒有停止,遠處依然傳來幽幽哭聲。

    李君一路走,一路殺,也不知道殺了多少,癩蛤蟆依舊不絕。

    “這些特麼什麼鬼東西?實力一般,怎麼這麼難纏?主上,您這麼慢吞吞的殺,得殺到什麼時候?待小的變成蛟龍,將這整個張府全部吞下。”

    “放屁。”

    狗大罵道:“死驢子,有點腦子行不?這裏是縣城,你是不是想驚動此地城隍?呵呵,上次松木林之事,要不是嚴蜈蚣最後幫忙遮着,咱早暴露了。”

    何三針鋒相對:“怕毛線,狗爺,咱主上如今凝脈修爲,加上我何三,宜水城隍算毛線?”

    “宜水城隍確實不算什麼,他不會上報陰司?”狗大不甘示弱。

    “陰司現在麻煩事不斷,咱主上早剝離了一介凡人,青銅戰戟也跑了,只要咱們主上不特意表現出與陰司作對,它們犯得着揪着主上不放嗎?沒準,還想招安咱們主上呢!”

    “招安?”

    狗大傲然:“你想多了,本麒麟天然剋制邪物,天然就是陰神死敵,只要有本麒麟在,陰司便絕無可能招安李君,就算招安,也是假招安。”

    “對呀,主上,狗爺好像是陰神死敵。”

    何三忽然對李君道:“只要它在,咱就不可能過安生日子,小的建議,捨棄狗爺。”

    “你,狗日的何三。”

    狗大忽的跳起來,一口咬在何三脖子上,何三不甘示弱,尾巴纏繞上狗大脖子,這兩傢伙也不使法術,直接肉搏鬥上了。

    李君頭大。

    何三和狗大素來不對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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