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個朋友有個莊園,專門用來種植苧麻,不過是在縣城的郊外,我今日便去縣城找他談談。”
縣城?
這倒是巧了。
銀柳兒立刻道:“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和你一起去,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去縣城。”
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下,隨後便坐上了去縣城的馬車。
下午順路先去了郊外,有寧宗義在中間介紹,銀柳兒的三寸不爛之舌下,生意上的事情很快便談妥了。
隨後他們又去了城內。
兩人到時,天已經擦黑了,他們便先找了家客棧住下。
客棧裏,寧宗義剛讓小二準備好晚飯,卻見銀柳兒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“你剛是出去辦事了嗎?要是還出門,可以讓我與你一起,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知道他是擔心自己,銀柳兒和氣笑笑。
“出去轉了轉,先喫飯吧,還真有些餓了。”
她口味偏清淡,寧宗義卻是重口的漢子,而眼下似是爲了遷就她,桌子上不見一抹紅色。
在喫飯時,他卻要了醃製的辣椒不停地往自己碗裏放。
銀柳兒看的直噓噓,沒忍住問道:“大哥,你的屁股,還好嗎?”
“咳咳,”寧宗義差點噴飯,腰桿挺的愈發筆直:“有勞柳妹擔心,我身體,全身上下皆無恙。不過,你要是聞不得這刺鼻的味道,我,戒了就是。”
說着,他就要店小二端走辣椒時,銀柳兒卻已道:“不不,喫飯不喫辣香味少一半,你繼續。”
飯後,兩人便各自回了房間。
銀柳兒卻沒睡。
她在等人。
就是不知,那人是否會來。
桌前,銀柳兒正等的昏昏欲睡時,驀地,窗櫺處突然傳來了響動。
她棒槌都拎在手中了,就看到,卻是陶守義翻窗而入。
而陶守義一擡頭,就看到銀柳兒斜睨着他,表情嘲諷,轉動着棒槌的動作,透着幾分痞氣。
那表情好似在說——你猜我會不會打下去!
陶守義見狀,立刻賠着笑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不是你剛纔去陶府找我,讓小廝轉交給我一封信,信上說,讓我前來時要避人眼目些麼。”
銀柳兒:“……是讓你避人眼目,可不是讓你做賊。行了,坐吧,錢同的事情怎麼樣了?”
聞言,陶守義的表情微肅:“可以肯定此事與他有關,但是沒確鑿的證據證明,他就是毒害張二的兇手。”
對此,銀柳兒意料之中,當下便把昨晚有關白殊衍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片刻的沉默後,陶守義問她:“那你的意思是,放長線釣大魚?”
“現在沒有不放的理由不是?”
陶守義頷首。
“那晚給張二驗屍時,我就察覺,他身上有些痕跡,不像是打鬥爭執的痕跡,若是說是救治的印痕,現在想來,應該的確如此。
這次抓他,也並非沒有收穫,我在搜查茶樓時,找到了一些東西,只是東西有些奇怪,我還沒研究出是做什麼用的。”
想到銀柳兒見多識廣,說着,陶守義已經把隨身帶着的小包袱打開了。
“有的東西看着比較殘缺,像是被毀壞過?”
“柳兒好眼力,的確如此,我之前去搜查時,茶樓的夥計正在往爐中填這些東西,也正因如此,我才覺得奇怪,把這些東西一併帶走了。”
銀柳兒捏起石頭看了看,雖用肉眼看不出構成等,也能從外在的質地看出,不像是一個山頭上的。
至於那些小鐵器,有各式各樣的鏟子,鋤頭等,看上去並非一般的農具,倒像是……
銀柳兒眸底閃過一抹沉思,卻只是道:“這些石頭你要是暫時不需要的話,不如先給我帶回去。”
畢竟要是一座山頭一座山頭的去查找這些石頭到底是來自哪個山頭,也無異於是大海撈針。
陶守義聞言,便知銀柳兒是有辦法了,頓時眉眼愈發溫柔和煦:“小柳兒,我發現我現在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銀柳兒拿起棒槌一戳他胸膛:“你現在可以回去了!”
“來都來了,我還沒喫晚飯呢,要不,帶你出去喫夜宵,順便逛逛夜市?”
銀柳兒卻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外推。
然而,剛打開房門,就看到,隔壁,寧宗義正好也打開了房門,正滿臉錯愕地看着他們。
六目相視,在看到對方後,兩義異口同聲:“你怎麼在這裏?”
“哦,”銀柳兒面無表情,淡淡解釋:“我和寧大哥一起來的,守義前來是我找他問些情況。”
寧宗義只以爲,她是問祝頌緯和銀羽霜的情況,畢竟,他們現在都在縣城,當下也未多想,只道:“要一起喫個夜宵嗎?”
最終,銀柳兒房門一關,把空間留給了同樣想恰飯的兩人。
一夜好眠,心事了了,翌日,銀柳兒便和寧宗義一起回去了。
街道上,馬車原本正常行駛,最後卻越行越慢,銀柳兒不禁撩開簾子,向外望去,就看到,遠處,似是一家鋪子門口,聚滿了人,這纔有些擋路。
寧宗義順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,便主動解釋道:“那好像是何家衣鋪,在這孟縣挺有名的。”
想到趙家臨時變卦,就是要找何家衣鋪製衣,銀柳兒不禁來了興致。
仔細望了過去,就看到,鋪子門口站了好幾個俊男美女,身上穿着各種或性感或華麗的衣衫。
而圍觀者不時地有人上前摸着他們身上的衣服。
店鋪裏的人還在吆喝:“最近我們鋪子裏又出了新款,都在這幾位身上穿着呢,大家可以摸摸這樣式,這料子,絕對的物盡其值啊……”
可是,銀柳兒分明看到,許多客人藉着摸衣服的時候,卻對着模特們上下其手。
模特們非但不動怒,見有些放不開的,還主動伸手,將他們向鋪子里拉去。
這性質……
銀柳兒好像知道,這家鋪子這麼招人流連的原因了。
但見銀柳兒一直望着那幾位模特,表情若有所思,寧宗義不免也多看了那幾位俊郎幾眼,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微刺的鬍渣,終是肅了神色,急着爲她排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