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見陶守義和銀封瑾見狀,就要上前幫忙時,銀柳兒卻驟然道:“不要過來!”
說話間,一抹抹青色已經順着那藤蔓遊移向暗處,藤蔓來源的方向。
而不過片刻,暗處驟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,山洞深處驟然亮起層層光亮,將整個山洞照的如同白晝。
銀柳兒等人這才發現,這個山洞曲徑通幽處,深處綠意叢生,且花海汪洋,甚至還生長着幾棵枝繁葉茂的四季桂等常年開花的樹木。
銀柳兒突然之間就有一種來到了花妖精地盤的感覺。
突然覺得周圍似有些異常,銀柳兒轉頭望去,就看到,距離她不遠處的那張石牀上,不知何時竟然側躺着一個人。
年輕男人一席桃色長衫,三千銀髮飄飄,襯的皮膚愈發白淨。
眉眼花葉般狹長,似斂盡了這世間的風情!脣間更似一抹海棠紅,點點醉人。
魅惑至極,超脫風塵,翩若驚鴻!
男人側躺在花瓣鋪滿的石牀上,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慵懶,卻又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力,讓人的目光似是粘在了他身上,難以移開。
銀柳兒縱然沒見全過這整個世界的男人,卻也覺得,這世上,論妖媚,怕是無人能出其右了。
她甚至在想,就衝他這硬件,之前還用什麼“梵音”,直接出面,還不是能讓人爲其俯首稱臣?
似是見她的目光一直定格在男人身上,回過神來的陶守義立刻攔在了她面前,提醒道:“這男人有毒,你小心被他勾了魂去!”
“他就算是沒毒,也能把人的魂給勾了去啊!”
銀柳兒一臉的淡然。
陶守義:“……”
終究是他不配?
洞內除了這個妖孽男人之外,銀柳兒沒有再看到其他外人,而且,直覺,剛纔那藤蔓就是他的武器。
只是她剛纔放出去的蛇,卻沒了蹤影。
銀柳兒覷了眼那男人,看來是被他沒下了。
只是……
就在這時,男人的聲音傳來,如同嫋嫋松煙,勾的人心尖微顫。
“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?你留下,我直接把東西送你。”
男人琥珀色的眸子似瑰麗的晚霞,將銀柳兒倒映其中。
他的眸中,她覺得自己彷彿都鍍了層金!
然而——
銀柳兒斂了神色,對着他一陣嗤鼻。
“臉可是個好東西!要點行不?你都要拿我去換東西了,還敢說你是要把我想要的送我?”
聽他那口氣,他應該就是這鬼市的頭頭了,眸光一閃,銀柳兒已經把身邊的銀封瑾推上前道:“我要的東西只能他換,要我去換,那東西還不夠格。”
銀封瑾:“……”
之前說好的會彌補他的呢?
但見他眸中意料之中的凝了層冰霜,銀柳兒藉着攏發的空檔快速地對銀封瑾說了句什麼。
後者聞言,面上快速地掠過了一抹光亮。
其實他之前之所以跟來,就是因對這裏充滿了好奇,就打算留下來好好觀摩一番的,只是剛纔銀柳兒“交易”的形式,卻讓他有些心寒。
哼,不可說,不可說。
只是……
銀封瑾看向不遠處的千炎,他俊眉輕蹙。
——怕是不會輕易的答應吧。
銀柳兒卻不慌不忙,繼續遊說。
“我這根風箏的線都放在你這裏了,你還怕我能掙斷繩子逃跑麼?再者,你真覺得你剛纔那‘魔音’真能影響到我兒嗎?”
如果真的能影響,剛纔銀封瑾在進洞之後,也不會就立刻清醒了過來。
後知後覺的陶守義:“……”
他拒不承認,三人行,屬他最雞肋!
千炎並不言語,似在考慮,又似是並未把這話真正的放在眼中。
就在這時,銀柳兒之前“有去無回”的數條竹葉青竟是擰成了一股,窸窸窣窣地從暗中移出,向着銀柳兒移了去。
在經過千炎身邊時,青青挑釁般直起了身子,對着他一陣吐芯子!
這一瞬間,那高昂的姿態,竟是有了幾分翔龍的神韻!
千炎見狀,下意識的轉頭向後望去。
就看到,原本還生機勃勃的藤蔓,瞬間死氣沉沉。
他的藤蔓非但沒困住竹葉青,竟然還被斷了根!
這藤蔓也是個武器,可是眼下被斷了根,就徹底沒法用了!
不知道是不是銀柳兒的錯覺,她在看到千炎發現武器被毀時,面上閃過了一抹陰戾之氣。
只是那抹異動稍縱即逝,很快,千炎便恢復了慵懶模樣。
“你們回去吧,你們要的東西,等出去後,自會有人給你們。”
雖說松果菊的代價是用銀封瑾換的,陶守義當下還是從身上摸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,遞向千炎。
“這是買松果菊的錢,市面價格給的。”
千炎眼眸微垂,不再言語。
別人也看不清他的情緒。
見狀,陶守義便直接把銀袋子放在了桌子上。
銀柳兒與銀封瑾對視了眼,後者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後,便讓其先離開了。
洞外。
眼見着那洞門又關上了,想着銀封瑾還在裏面,陶守義不免道:“你就擔心封瑾自己在裏面?”
銀柳兒只四下看了看,表情淡然。
“就算是我帶他一起離開,你覺得,他就不會再想方設法的過來了嗎?”
與其這樣,倒不如……
銀柳兒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身上的荷包。
那荷包裏之前裝着一截舌頭,但是現在不知何時已經被偷樑換柱,荷包也不再是她之前的了。
她又摸了摸袖中,之前裏面還裝着這鬼市上用來交易、似是當做銀錢使用的石頭,可是現在袖中也空空如也。
而這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進行的,發生時,他們三人都沒有絲毫的察覺,直到發生後,她才後知後覺。
可見,這黑市,比她想象的還要詭譎。
陶守義似想到了什麼,又嘀咕了句:“說是拍賣會,我還想見識一下呢,沒想到,竟然這麼輕易就拿到了。”
銀柳兒覷了眼他的衣服,幽幽道:“輕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