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真是有驚有險,好在柳兒你膽識過人、足智多謀,才能帶着我們化險爲夷。你真的是女中豪傑……”
接下來便是一大波的彩虹屁!
驀的,銀柳兒似察覺到了什麼,立刻捏住了陶守義還在“叭叭”的嘴,並掃視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道:“既然來了,還鬼鬼祟祟的做什麼?”
片刻後,還真從暗中走出來一個人。
那人捂着半邊臉,似是猶豫了下,最終還是向着銀柳兒走了去。
銀柳兒一眼就認出了,這人正是之前面上長了巨大的瘤子,被她一刀給割掉了的。
雖然他現在傷口已經被止住了血,卻難以掩蓋身上若隱若現的血腥味。
方纔銀柳兒也正是因爲聞到了血腥味,這才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的。
瘤子男看向銀柳兒。
“你之前說讓我去外面的藥鋪找大夫,那你能不能讓你認識的那個大夫進來給我癒合傷口?或者你會縫合傷口嗎?你幫我縫一下?”
他現在的傷口只是暫時用藥粉止住了血,並非就完全無恙了。
銀柳兒聞言,只是奇道:“你不能出去嗎?”
瘤子男頓時連連擺手:“不不,我們不能出去,也不想出去。”
不等銀柳兒細問,他卻又道:“我可以給你錢。”
說着,他摸出了幾錠銀子來。
銀柳兒看着那白花花的銀子,與外面市面上流通的一樣,卻並非是她先前看到的他們鬼市中自己交易所使用的那種。
眸光微頓,她只是道:“這錢也不夠啊,你可能不經常出去,所以不知道外面的診金有多高。”
陶守義聞言,雖然不知道銀柳兒故意這麼說的原因,當下還是跟着唱雙簧道。
“他之前嚇唬我們在先,你幫他割掉了肉瘤已經算是以德報怨了,走走走,莫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。”
眼見着他們似真的要走,肉瘤男頓時上前攔着道:“我真的沒錢了,但是我這有很多你們在外面未必見過的東西,要不你們挑選些,我送東西給你們?”
聽他提錢,陶守義驟然想到了什麼,也隱約猜到了方纔銀柳兒那麼說的原因。
他就要開口向肉瘤男提他們鬼市使用的錢時,銀柳兒卻似已猜測到了他要說什麼,頓時用眼神制止了他。
看着肉瘤男,銀柳兒勉爲其難的表情道:“行吧,那就去你鋪子上看看。”
肉瘤男聞言,頓時喜形於色,樂顛顛地就在前面帶路了。
見狀,銀柳兒似隨口道:“我剛纔在一個洞裏見到一個很妖媚的男人……”
“哦,你說的應該是我們鬼主吧,也是你們運氣好,他應該心情不錯,就這麼放你們出來了。”
心情不錯?
驀的,銀柳兒就想到了千炎在看到青青把他的藤蔓給摧毀時的表情。
這算得上是心情好?
此時,肉瘤男又道:“我之前有幸見過鬼主一次,覺得他挺可親的,但是吧……”
說着,似是想到了什麼,肉瘤男又面露疑惑的兀自嘀咕了句:“感覺好像我們見到的都不是一個鬼主。”
打聽了一些事情之後,銀柳兒隨手從攤子上挑選了幾個類似於石器的小玩意,隨後看向肉瘤男。
“我記得好像有好幾個人需要縫合、處理傷口,你把他們給集合一下,明天我帶我女婿過來統一給你們治療。”
聞言,肉瘤男覺得傷口好似都沒那麼疼了,一陣眉開眼笑,又不忘叮囑:“那你們晚上來,白天你們是進不來的。”
既然說到此,銀柳兒便問道:“只是爲了映襯鬼市這個名字,所以才晝伏夜出嗎?”
“倒也不是,總之……”
似是有所顧忌,肉瘤男便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銀柳兒見狀,也不催促,只道:“這可能不太行,外面最近橫行一種傳染病,現在晚上有宵禁,晚上可能……”
不待她把話說完,肉瘤男突然哼哼道:“你當我一直在鬼市就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嗎?我怎麼不知道外面現在宵禁了?”
呦呵?
銀柳兒挑眉,看向身側的陶守義。
“咳咳,”後者頓時清了清嗓子,嚴肅道:“這是上面剛傳達下來的,你不知道也不足爲怪。”
說着,他有意無意地亮出了自己身爲縣尉的腰牌。
陶守義是孟縣的縣尉,但是卻更像是個甩手縣尉,他的本職工作,一地的治安和抓捕盜賊等,大多數時候都是萬凌在處理。
而且他還身兼數職,查案、仵作等,哪裏有缺就補哪裏。
只是鑑於他平時的行事風格太不同尋常,不太符合“大人”在人心目中的形象,他自己也不讓人稱他“大人”,所以眼下這肉瘤男眼生他正常。
然而,縱然不認得他,卻是認識字的,腰牌上的字倒是看清楚了,肉瘤男瞳孔微縮,也沒再質疑他們的話。
卻又怕銀柳兒真的不把大夫帶來,他只好有些着急的解釋道:“我們這裏的規矩就是這樣的,就是和外在相反的,就像是你們的宵禁,我們白天也是不給在街上行走的,否則就會受到懲罰的啊!”
銀柳兒卻依舊不以爲然的表情:“能懲罰你們什麼?總不至於還砍頭吧?”
“砍不砍頭我不知道,但是,總之有去無回就是了。”
說着,似是生怕銀柳兒再問,一咬牙,他竟是轉身就要離開,也不管她是否答應明晚前來了。
見狀,銀柳兒知道不能一下子就把人逼急了,反正也是來日方長麼。
她便直接道:“那我們明晚過來。”
快離開鬼市的時候,最初見到的那個雙頭男人再度出現,給了銀柳兒一個包袱。
銀柳兒打開,裏面正是松果菊。
但見男人送了東西后卻並未離開,銀柳兒想了下,便試探性地問道:“你是想把腦袋給割掉一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