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柳兒不答反問:“你要割掉腦袋做什麼?”
畢竟,她也發現了,這鬼市的人,至少外貌上看上去都鮮少有正常的。放在外人堆裏可能會被當成怪物,但是在鬼市,這種情況就司空見慣了啊。
再者,這還不像是肉瘤男面上的的肉瘤,會時常作痛。
最重要的是,割腦袋的風險不亞於一隻腳伸進了鬼門關啊!
她原本以爲,雙頭男是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從鬼市出去,沒想到,他的兩張臉上卻都露出了近乎嬌羞的神色!
“我崇拜鬼主,想去鬼主身邊伺候。但是怕我這個樣子,咳咳,影響市容,所以……”
銀柳兒嘴角輕抽,想到肉瘤男對於鬼主的避之不及,他卻是截然相反的態度啊!
莫名的,她又想到了之前肉瘤男的那句嘀咕——感覺好像我們見到的都不是一個鬼主。
“我兒子今晚估計會住在鬼市,現在在鬼主身邊,煩請你沒事的時候去照應一二。明晚我帶我大夫前來,會先給你仔細檢查一遍。”
銀柳兒看向雙頭男道。
男人頓時一陣道謝,並送他們出去。
從鬼市拿的松果菊不是很多,目前只能解燃眉之急,銀柳兒便留下了幾株,剩下的全部給了白殊衍。
眼看着已經四更天,銀柳兒身體有些招不住了,再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了,她當下便要回去,陶守義卻將她的毛驢一牽。
道:“我已經讓客棧的店小二給你留了房,就在這附近,要不先過去將就一晚?”
就在這時,萬凌突然趕來,直奔陶守義面前。
“少爺,你可算是回來了。”
“怎麼?你不是已經回孟縣了嗎?是文見發、梁文才裏發現了什麼?”
萬凌卻看了銀柳兒一眼,表情有些遲疑,陶守義見狀,便道:“有話就直說,柳兒又不是外人。”
再者,松果菊的事情要不是她幫忙,能那麼快拿到?
萬凌只好如實道:“知府大人來了,就在賓至如歸客棧。”
客棧。
銀柳兒跟着去了客棧時,並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排場。
不過,坐在客棧內,卻守在客棧門口,目光如鷹般在進進出出的客人身上睃巡的幾個便衣男人,想必應該就是盧知府的貼身護衛了吧。
而好巧不巧的,銀柳兒所住的房間,就在盧知府的旁邊。
以至於,不用刻意去聽,銀柳兒也能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刻意壓低的爭執聲。
當然,這聲音不可能是來自陶守義。
畢竟,官大一級壓死人,更何況還是大了好幾級?
只是她實在太困了,不知不覺中,已經睡了過去。
一覺睡到自然醒時,已經臨近晌午了。
想到昨晚隔壁房間的爭執,銀柳兒當下便走出了房間,卻見,陶守義竟然就站在她房間門口。
銀柳兒看着他眸底的青黑,身上穿的也還是昨晚的衣服,不僅驚道:“你不會是一夜未眠吧?”
陶守義卻只笑問道:“你睡的好嗎?若是沒休息好,就繼續回去睡,我讓小二把飯菜端你房間。”
屋內。
銀柳兒與陶守義邊喫邊聊。
“盧知府不在客棧了?”
“我的人看到他去了文員外的府邸。”
文員外?
文見發的爹?
“應該不只是爲了文見發被抓了進去一事吧?”
畢竟,文見發也不是第一次進去喫牢飯了。
再者,不管文員外和盧知府關係多鐵,若是想把文見發放出來,也不至於還親自前來吧?
果然,陶守義頷首:“並非主要爲了此事,而是因爲……”
他看着銀柳兒,眸中有幾分猶豫,似是在考慮,究竟要不要告訴她。
銀柳兒見狀,便道:“怎麼?怕麻煩我?你麻煩我的還少嗎?朋友不就是用來麻煩的?行了,說吧,我畢竟比你多吃了十多年的鹽,能力在你之上也是自然,你無需自卑!”
她這般打趣,陶守義反倒是放寬了心態,道:“你還記得我之前從四海茶樓搜到的那些山上的石頭嗎?盧知府就是爲了此事來的。”
聞言,銀柳兒的面上反倒是多了幾分恍然的表情。
這麼看來的話,那這一切也就都說的通了。
當時那些石頭,其實都是礦石,至少都是可以提煉出來鐵的。
文員外當時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,還曾找過陶守義,畢竟,律法規定民間要是開採必須經過官府的同意,還得上繳大批的實物。
但是出於某個原因,被陶守義給拒絕了。
沒想到,這文員外倒是雞賊,竟是直接找到了知府。
看來,知府昨晚應該就是因爲此事和陶守義發生了爭執吧。
畢竟,在知府眼中,陶守義的阻止,可是擋了他的財路啊!
“你昨晚都拒絕了,盧知府今日又去了文員外處,可見,這件事情,他們是不會放手的。到時候,盧知府真的強行要開採,你怕是也攔不住。”
銀柳兒道。
先不說別的,他們的官職差距都在那擺着呢。
這就是最基本的現實問題啊!
陶守義似想到了什麼,放下了木箸,堅持道:“哪怕我一級級的上報呢,也一定要阻止他!”
銀柳兒聞言,一聲輕笑。
“以卵擊石能有好下場?再者,他們值得你這麼做?這件事情若是硬碰硬,那我們註定是敗局,看來得劍走偏鋒啊!”
喝完最後一口粥,銀柳兒又道:“喫完了你就回房間去休息會吧,養精蓄銳纔行,這件事情你也莫方,等我先會會那個盧知府再說。”
畢竟知彼知己,才能百戰不殆。
然而,銀柳兒這邊還沒等到去見盧知府呢,寧家藥鋪那邊卻出事了!
等到她和陶守義聽到了消息趕過去時,一道嚴厲的男人聲音已然響起。
“來人啊,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!”
隨後,幾個官差便上前,就要把銀柳兒和陶守義給扣押起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