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大一級壓死人啊!
區區一個知府,竟然都敢當街叫囂着要處死十餘個無辜百姓了?
他的眼裏,又真的有金科玉律嗎!
銀柳兒看着圍觀者因爲憤怒而被逼紅的雙眼,上前一步,擋在了衆患者的面前,面對着衆多寒光閃閃,一直對向她的利劍,卻依舊面色不改。
她只是看向盧莫:“盧大人既然是奉旨前來處理這次傳染病的事件,難道打算給上面的交代是刀刃所有患者,血染整個鎮子嗎?而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源頭是什麼,盧大人難道還要被人牽扯鼻子走嗎?”
挑撥離間麼,誰不會?
原本出了這種事情,盧莫自是想殺了文稱的心都有了,剛纔也是被氣昏了頭了,才只想到了下下策。
但是,正如銀柳兒所暗示的,他就算是找藉口懲治了所有患者,怕是他的烏紗帽也戴到了頭了!
眼下銀柳兒此舉也算是給了他臺階下了,深深地看她一眼後,他順勢直接狠狠地踹了文稱一眼,怒道:“這些個庸醫都是你找來的,眼下菴廬出了事,你難辭其咎!”
文稱被踹的直接跪了下去,一番求饒後,便說會再度去找大夫,就在這時,那些患者中卻有人高聲道。
“把白大夫還回來!你們都快要把人害死了,還要繼續關着能救我們的人嗎?那你們到底是來救我們的,還是來把我們都給害死的!”
“把白大夫還回來!我們只認白大夫!”
盧莫見狀,眸底閃過一抹陰沉。
就在這時,文稱突然道:“盧大人,不能把他們放了啊,這藥就是他們帶過來的,眼下出了這事,他們都罪責難逃!此事外沒徹查之前,不能把他們放出來啊!”
銀柳兒聞言,都不得不說,這文稱,還真是一條稱職的老狗啊!
她當下卻只是看向盧莫,似是在等着他的回覆。
盧莫心裏清楚,白殊衍和陶守義不能放,至少現在不能放,畢竟,他要做的事情還沒開始!
略一沉思,他已經強硬道:“此事本大人自有主張,還輪不到你們教本大人做事!你們既是說,相信白殊衍,他白殊衍是寧家藥鋪的人。
前些時日在對你們的救助中,寧家藥鋪也參與了。所以讓寧宗義前來繼續給你們診治,自是也與白殊衍給你們診治無異。
本大人倒是要看看,他們的醫術,是否如你們所言,若是你們中但凡有一人沒痊癒……”
說着,盧莫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銀柳兒,繼續道:“那就是這松果菊本身就有問題,那麼拿來這松果菊之人的居心叵測,可想而知!屆時本大人自是也要定你們所有人一個欺瞞從犯之罪!”
銀柳兒聞言,脣角微揚,面上多了幾分嘲弄之色。
餘光瞥見高進從菴廬的方向走了來,並且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神色,頓時心中瞭然,當下看上盧莫的神情,愈發不羈。
“看來我剛纔是太過給你臉了,才導致你現在才這般不要臉是不?”
盧莫:“……”
他震驚地看着銀柳兒,似是還未回過神來,她究竟說了什麼!
“銀柳兒!你,你竟然敢辱罵朝廷命官,你……”
盧莫氣的鬍子都在顫抖!
“罵都罵了,還有什麼敢不敢的?再者,朝廷命官又被稱爲父母官,但是你們狼狽爲奸,陷害他人在前,罔顧人命在後,你們甚至不配爲人,還有臉說自己是朝廷命官?
再者,縱然你是朝廷命官又如何,你照樣不是被上天眷顧之人,而我纔是受於天命,能拯救這些患者的人。
不信我們就打個賭,我給你們一個機會,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着,被天將降大任的,究竟是誰!”
說着,不待驚怒到滿臉陰雲密佈的盧莫再開口,銀柳兒直接向着菴廬的方向走了去。
落在後面的聲音,卻擲地有聲。
“想活命的,都跟我回去!”
還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、膽大包天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嗎?
盧莫怒急,近氣急敗壞道:“本大人看誰敢走!”
然而——
衆人卻只簇擁着銀柳兒離開了。
“銀老闆,你真能救我們?是不是白大夫告訴了你方子?”
“銀老闆,求求你先看看我兒吧,他快不行了,你要是能救了他,救了我們,那你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,從今以後,我們當牛做馬的也會報答你的……”
身後,陽光下凌亂的盧莫!
“豈有此理!豈有此理!大膽刁民,她竟然敢……”
盧莫氣結到無法繼續說下去。
文稱則還在堅持不懈的挑撥離間:“大人,她就是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裏,她……”
不待他把話說完,盧莫一個耳光直接把他打的歪倒在地!
“還不是你這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!晚點再找你算賬!”
話落,一甩袖袍,他直接也向着菴廬的方向走了去。
他倒是要看看,銀柳兒究竟能不能治好那些患者!
但凡有一個不能痊癒,他定要設法治其一個死罪!
此時,菴廬。
高進亦有些驚訝地看向銀柳兒,眸中多了幾分責備。
“你以前就膽大如斗,但是你現在已經是當孃的人了,我本以爲,你脾氣至少能收斂一些了,沒想到,你竟然是愈發的無法無天,膽大妄爲,竟然敢當街辱罵朝廷命官!
你真當你脖子上的是竹筍,砍掉之後還能再長出來?”
“長不長得出來我不知道,但是那狗官妄圖往我兒身上扣屎盆子,那就不行,那就該被往死裏錘!”
“你,哎……”
銀柳兒又扯了扯他的衣袖:“再說了,有大伯你在,我怕啥?對了,大伯,你是不是已經查出了他們病情加重的原因了?”
高進只是冷哼一聲,面上依舊沉冷道:“你倒是信任我!藥物的確沒有問題,是那些庸醫醫術不精才導致了這種情況。”
隨後,銀柳兒也知道了,患者病情加重的真正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