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着,不再給文見發開口的機會,拿出棒槌,她直接對着他腿上就射了一針。
但見他似還要再射第二針,文見發身邊的小廝立刻將其給強行拖走了。
“公子,走吧,免得再受皮肉之苦。”
“是啊,留的命在,以後纔有機會見到銀公子啊。”
“我們先帶你去找大夫……”
“別別,我不去看大夫,”文見發立刻制止:“我就要讓封瑾看到我受傷了從而心疼我……”
銀柳兒:“……”
這究竟是什麼腦殘粉?
然而,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這腦殘粉的腦殘程度。
翌日一早,她沒想到,文見發再次找上了門。
而且還拖着昨日的那條殘腿,腿上的銀針都沒拔掉,裸露在外!
看着他面色蒼白,不被小廝扶着都站不起來的無骨模樣,銀柳兒淡道:“怎麼?這是打算訛我來了?”
“訛你就能讓封瑾出來?我告訴你,我這次來,是因爲你害了我爹!”
緊接着,從他斷斷續續的描述中,銀柳兒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。
五百兩銀子的賠償,就等於兩處宅子沒了,這對於文員外來說無異於割肉啊!家產都賠了大半!
鬼市發生的蟒蛇影像的事情,又讓他心頭難安,日日噩夢……
總之各種事情堆積在了一起,文稱現在直接病倒了,躺在牀上發起了高熱,而且高熱還一直退不下去。
“銀柳兒,不管我們做了什麼,已經受到官府的處罰了,但是你現在害得我爹病倒了,你就得去告訴他,那麼勞什子蟒蛇精都是你的齷齪手段,並不是真的!
否則,我爹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,我和你沒完!”
就在這時,一道清泠的聲音傳來。
“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,不做虧心事,不怕鬼敲門!如果你爹問心無愧,便是從閻羅殿走一遭,他也敢昂首闊步,問心無愧。
但是,如果他作惡多端,莫說看到蟒蛇,便是走在路上都可能被炮仗都嚇死!還不是因爲他做賊心虛?”
文見發循聲望去,在看到銀封瑾後,原本蒼白的面上都似多了幾分紅潤,立刻推開攙着他的小廝,一瘸一拐地向銀封瑾走了去。
“封瑾,你終於回來了,你去哪裏了?你不知道我這幾天在牢裏過的都是什麼日子!我剛出來就被你娘給打傷了,你看我腿,我腿都要廢了……”
“乾的漂亮!”
銀封瑾看都不看一眼,直接向屋內走了去。
文見發也不動怒,充分將舔狗進行到底。
“封瑾,我爹現在病的很厲害,你就讓你娘和我一起去看看他,好歹和他說明真相,寬寬他的心?你要是不放心,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去。”
聞言,銀封瑾腳步微頓,在文見發期盼的目光中,卻只是道:“還有一種法子,能讓你爹立刻爬起來。”
“什麼法子?”
“你吊死在這裏爲你之前的所有冤孽謝罪,你看他會不會馬不停蹄的趕來。”
他似還要跟上銀封瑾,突然,眼前一黑,竟是直接向地上倒了去。
小廝見狀,只以爲是銀封瑾動的手腳,上前就要與其推搡。
銀封瑾卻踢了踢文見發腿部傷口的位置,又看了看他面上病態的潮紅。
見其還在哼哼唧唧,似是還有意識,便道:“他這傷口已經紅腫了,如果再不治療,怕是就要和你家老爺一樣一隻腳踏進棺材裏了。”
小廝一聽,當下也顧不上其它,立刻強行把文見發給擡了出去。
然而,他的馬車還沒出村,卻突然被梁文才給拉住了。
梁文才一手拿着油桶,一手拿着火摺子,對着馬車內怒道:“文見發,你給我滾出來!當初是你說你幫我考取功名,讓我爲你鞍前馬後的。
我給你當牛做馬了那麼久,你卻害得我沒了功名,你現在把我害得家破人亡,你竟然就想一腳踢開我!
我告訴你,門都沒有!你妄想撇下我!既然你讓我沒了活路,那我們就一起死吧!”
說着,梁文才近乎癲狂般的直接把木桶內的油向馬車上倒去!
車伕見狀,但見自己身上都被倒了油,生怕失心瘋的梁文才真的燒死自己,立刻跳下馬車,棄車逃了。
梁文才眼睛紅腫,眸中皆是癲狂,隨後,把油全部倒在馬車上之後,直接把火摺子也丟向了馬車。
“哄!”
火苗瞬間如火龍,整個的躥了起來,直接將馬車給團團圍住!
周圍各種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!
“啊,走水了!真的走水了!這梁文才瘋了,光天化日的竟是真的要將人給燒死!”
“快救火啊……”
縱然文見發作惡多端,可惡可恨,但是眼睜睜地看着幾條鮮活的性命就這麼被燒死在自己面前,衆人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的,立刻要去滅火。
只是,火勢在油的助長下幾乎要將萬物吞噬,馬車內的小廝被濃濃的煙霧嗆的直接破窗而出。
身上亦被蔓延上了火苗,不停的在地上打着滾。
一時間,馬車內只剩下了文見發呼喊“救命”的聲音!
衆人想要上前,看着漫天的火光,卻又無能爲力。
就在馬車都要被燒散架之時,驀地,衆人突然看到一人披着牀單,直接向着馬車內衝了去!
“封瑾!”
銀柳兒自是也沒想到,銀封瑾竟然會冒險去救文見發,面上一沉,立刻上前跑了去!
在一具身體被扔出馬車的同時,銀封瑾亦緊跟着跳出了馬車。
而幾乎是下一瞬,馬車整個的被大火所吞噬,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火球,將周圍的一切烤的炙熱!
“封瑾,給娘看看!”
銀柳兒檢查着銀封瑾的身體,就看到,他的胳膊處的衣服已經被燒破了一大片,胳膊處也多了手掌大小的一塊紅色傷痕!
她立刻將他的整條胳膊都浸泡在了水中,滿眼心疼之色。
她只是不明白,銀封瑾分明是厭惡狗皮膏藥般的文見發的,眼下爲何又要冒險救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