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聲聲的呼喚,喚來了一場瓢潑大雨。鋪天蓋地的傾盆大雨,如瀑注下。
陰雲密佈,驚雷接連的響起,閃電在天空眨眼間劃過,狂風吹得樹枝東倒西歪。天,彷彿暗了……
“小姐,這天,怎突然下起了暴雨來。”…
郊外的破屋裏,稀鬆的瓦頂漏了雨。
秋霞咕咕個不停,慌亂的四處搶補着,她冒雨溼身上了屋頂,用一塊撿來的硬紙盒,將漏雨處填充了起來。
秋霞上房填補漏處時,綠女在屋中遮擋破窗子。一陣手忙腳亂的忙碌,屋裏終是勉強不漏了。
倆人呆坐在屋中,大眼瞪小眼的盼着天晴,等着跟小石子報信,告知現今所在的居所。
綠女安靜的坐在桌前,將從秦府帶來的手飾和銀兩,一一攤在了桌面上觀着。
自己存攢下的,還有秦楚給的銀兩,共計幾十銀兩。
大夫人給的玉鐲,傳家寶翡翠如意,及三夫人給的獨寶珠花,這三件貴物倒是值得不少。
只是這幾件太過珍貴,不到萬不得已,暫不會拿出去典當。
看了看,也只有現錢銀兩可用了。雖是衣物夠用,有自己的衣裳,也有二夫人送的衣裳,不用再花費買。但喫喝倒是要用一些的。
過日子,不像在秦府,只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有。現如今,柴米油鹽醬醋茶,可是要花一筆的。
再者,她想起了那日遇見的藥童,老先生收學子這花銷是要的。怎麼也不能白學了醫術。
算來算去的,所剩無幾了。
“這點家當,估摸是渡不了多長時日。”她扒拉着這些東西,自語着。
秋霞不知她在算什麼,只知她捨不得動珍貴物。
心中也是明白,定是要過緊日子了。但自從離開石府跟隨那日起,她可就沒後悔過。
綠女笑一笑,反是輕鬆道,“我倒不愁。等跟老先生學了醫術,可在這方開個藥鋪子。”
想想自己有點醫術,再把老先生的都學了來。那不是高手在民間了麼?
她已好好看了這塊地,到時可在門前搭個草蓬子,專爲需要的百姓看病。連帶着秦生的病,她也要設法治好他。
秋霞聽了她的主意,笑誇道,“小姐,你真能!這下子,生活無需憂了。”
正當兩人說笑間,凡鐵冒着大雨來了。
他着蓑衣頭戴雨蓬子,腳上是一雙木屐。因雨勢太過猛烈,身上還是免不了打溼了些。
一進門來,他並關心問,“這屋裏可還漏雨?不放心,過來瞧瞧。”
秋霞聽問,搶着笑答,“我和小姐勤快,早補好了。”
綠女感激不已,站起身來道,“這麼大的雨,你也來瞧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“小姐客氣了。只要能幫上的,凡鐵定盡心盡力。”凡鐵爽笑道。
秋霞似想起了什麼,問凡鐵道,“這破屋附近,可還有人戶?”
“這一帶啊,從這條大道走五十來米,並是青竹茶館…倒是沒有別的人戶了。這屋子前面只一片樹林。有時我會上林子里弄些木柴,燒茶水用。”凡鐵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,細細回道。
秋霞回憶着那中年男子,對凡鐵道,”那…我和小姐看見過一人。生相可是不中看,又嚇人。不知是哪來的。”
“他是何面相?可還記得?”凡鐵追問道。
“當是記得。”秋霞邊歪着頭想,邊將那人相貌細述了一遍。
哪料凡鐵聽了,卻是笑了起來。
“莫怕。這位啊,是我家掌櫃,寒掌櫃。青竹茶館的掌櫃,爲人還不錯。”凡鐵笑着爲她解了惑。
原來如此。綠女和秋霞相視一眼,不禁也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