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沈莞寧緩緩開口道,“那位老先生,說是名醫,聽聞在江湖上名氣很大,但老先生並不願透漏性命,所以妾身並不知道那老先生的真實名諱叫什麼,妾身按照母親的吩咐,喚那位老先生一聲師父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猜想沈莞寧口中的老先生,應當就是隱世許久的藥谷谷主。

    “他長什麼樣子?”慕懷姜再問。

    沈莞寧仔細回憶,她道:“老先生就像話本子裏的高仙一般,平日裏穿着素白的長衫,頭髮和鬍鬚全都白了,說起話來慢吞吞的,但是訓誡人的時候又十分兇,若是答不對,老先生還會拿戒尺打手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聽着沈莞寧的描述愈發覺得那個老先生就是藥谷谷主。

    他墨色的眼眸驟然一亮,問:“你口中的老先生現在何處?”

    找到藥谷谷主,他這一身的頑疾許就真的有救了。

    沈莞寧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瘋批現在處於興奮狀態。

    但她不敢繼續往下說了。

    慕懷姜雙眸期盼的看着沈莞寧。

    沈莞寧貝齒咬住脣,半晌後道:“老先生已經長辭於世。”

    “砰”一顆不見硝煙的炸彈在慕懷姜的心頭炸開。

    他的所有期望與希望被瞬間滅的乾乾淨淨。

    藥谷谷主死了……

    沈莞寧看着眼前的人從方纔的極度興奮到此刻的眼神黯淡無光,背影落寞。

    漸漸的,慕懷姜整個人愈發的陰鬱起來。

    她心一緊。

    有些擔心。

    “那人死之前,你可將他畢生所學,盡數學會?”他頓了一下又道,“亦或者說是,將他的畢生所學,全部傳授於你?”

    沈莞寧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她看到慕懷姜眼眸瞬間如冰凍寒冰。

    冷的可怕。

    “妾身只學了一些皮毛而已,老先生是絕世高人,妾身投身於師門只有短短兩年,並沒有學到多少東西,老先生便駕鶴西去了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將手慢慢捏成一個拳頭。

    他想起阿山查到的人。

    那人名喚益弘濟,說是老谷主之子。

    那藥谷谷主沒有將畢生所學傳授給她,是否已經傳授給了他的親兒子。

    慕懷姜再問:“那人可有孩子,有人繼承他的衣鉢嗎?”

    沈莞寧再次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奇怪,是她說要救治他身上的頑疾,怎麼的還要將她學醫師父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一遍啊?

    這也太小心翼翼了些。

    “老先生無兒無女,我也沒有什麼師兄弟妹,老先生離世的突然,並沒有來得及將衣鉢傳授給我,反倒是留下了這些數之不盡的醫書。”沈莞寧如實說道。

    她害怕慕懷姜聽了這番話,覺得她甚是無用,她便又緊接着道:“妾身已經開始認真翻看老先生留下的醫書,一定會研製出能醫治好王爺的病的神藥來,還請王爺不要擔心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看向沈莞寧。

    他伸手出,鉗住她的下巴,將她拉近了些。

    他淡淡道:“這裏醫書這樣多,給你個三五年,你都看不完,你要何事醫治好本王身上的頑疾?”

    一股涼意從沈莞寧的脊背上竄上來。

    她咬住脣,認真道:“妾身會努力看完,找到答案,即便現在不能徹底醫治好王爺的舊疾,但僅憑妾身現在的醫術,可以緩解王爺身上的病痛,來延長活着的壽命。”

    許是沈莞寧說的模樣及其認真,也許是慕懷姜聽到延長壽命這一話,他忽然朗聲大笑起來。

    他的氣數將近,再過兩年,不忽然心臟衰竭而死,便只能用藥物延緩活着的時日。

    到那時,他與廢物又有什麼兩樣。

    “你既然那樣厲害,爲何不現將自己醫治好了?”慕懷姜這話滿是嘲諷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餵給沈莞寧的那丹藥是從蠻夷手中拿來的。

    當初蠻夷給他餵了無數個要做試驗用的丹藥給他。

    而這其中,便有他餵給沈莞寧的那一顆。

    當初他從蠻夷逃走時,盜走了蠻夷身上的丹藥,並將那些丹藥喂到了幾個蠻夷的口中。

    他清晰的看到那些蠻夷眼中的恐慌。

    他們用手指扣着喉嚨,想將吞進去的丹藥吐出來。

    但都無濟於事。

    慕懷姜只是想用這種法子,從他們身上找到解藥。

    但從當時那些人絕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,那些藥並沒有解藥。

    亦或者說,那些毒藥是做實驗用的,所以解藥還沒來來得及研製出來。

    他便像小白鼠一樣,被那些蠻夷一天喂一種毒藥丸,關在牢獄中觀察情況。

    沈莞寧臉頰微紅。

    她擡起眼眸,正視慕懷姜。

    慕懷姜正好看着她。

    四目相對。

    她的眼眸乾淨清澈,像是一汪泉水,能映照出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曾像在哪裏見過一般,只是記不起來了。

    “王爺若想妾身死,就給妾身來個痛快,何必用這種法子折磨人。”她盯着他的眼眸,說的認真,“若是不想妾身死,又不放心妾身給王爺醫治,那王爺另找他人便好,何必要喂妾身喫這種東西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被問的啞口無言。

    一連串的爲什麼,倒讓他有些發愁。

    不過短短片刻後,慕懷姜冷哼一聲道:“別與本王講什麼道義因果。本王餵你什麼,那是本王樂意,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本王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垂眸。

    慕懷姜看到她神色落寞,有一絲心軟。

    等等,心軟?

    不存在的。

    他掐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向前一拽,將她拽進懷裏。

    “你說你忘記了什麼事,那現在那件事想起來了嗎?”

    慕懷姜抽出四輪車上中的短匕,鋒利的刀刃,割破她身前的鈕釦。

    刀刃向下一滑,鈕釦盡數崩落。

    沈莞寧雙手捂住前身:“妾身還未想起來。”

    “那個紅衣男人,你想起來了沒?”慕懷姜再問。

    “沒。妾身的確不認識此人,就算那人再來,妾身也不會跟他走的,請王爺放心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一再的表決心。

    可對於慕懷姜這樣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來說,她表的這些決心一點用都沒有。

    反倒讓他厭煩。

    他的短匕首,三下五除二的將她身上的衣服剝脫乾淨。

    他眸色冷漠的看她,涼聲命令道:“光是上下碰一碰嘴皮子就想讓本王放心,你倒是想得美。”

    “王爺想讓妾身怎麼樣?”沈莞寧原本緊着的身子驟然放鬆下來。

    在新婚之夜,她早已被他一覽無餘,此刻再遮着,不過是多了一層遮羞布而已,並沒有什麼用。

    “那得看你的心誠不誠。”慕懷姜目光在她身上掃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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