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懷姜陰沉着臉從外面進來，沈莞寧笑道：“王爺今日怎麼這樣早就回來了？”
“外頭傳的那些話，你沒聽到？”慕懷姜轉動四輪車到沈莞寧身邊，暗色的眼眸裏似乎帶着不少怨氣。
沈莞寧坦然道：“妾身聽到了。”
“你要作何解釋？”慕懷姜問。
沈莞寧嫣然一笑道：“妾身無從解釋。”
慕懷姜像是被沈莞寧的這句話噎住了，他目光帶着怒意的看着沈莞寧：“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，你好好說。”
“事情的經過妾身都和王爺解釋過了，至於這謠言從何而起，妾身不知道。”沈莞寧垂下眼眸，雙手交織在一起。
驗身的事他做了，改問的也問過。
之前是沈家大小姐告訴他，“沈清羽”和救命恩人廝混數日。
而今傳聞卻是深陷蠻夷數日。
如若真的是深陷蠻夷數日，才導致並非完璧之身，他倒有些可憐她。
因爲他的姑娘也是陷入蠻夷，才慘死的。
慕懷姜眸色漸漸變得柔和起來。
但與救命恩人廝混數日失了身子，和深陷蠻夷被折辱失了身子，這是兩碼事。
一則是自己自願的，便是不知廉恥，他理應退婚的，放她去尋救命恩人，這只是道理上的做法。
但依照慕懷姜的性子，是絕不會放過戲弄他的人，想重獲自由身，她想都不要想。
二則是被迫受害的，他的姑娘也遇到這樣的事，他又怎會怪罪這可憐的女子，相反他會站在她身側，告訴她別怕，過去的事不是什麼丟人的事，該死是那些蠻夷和滿嘴噴糞的傳謠者。
“你是否深陷蠻夷數日？”慕懷姜問。
“好像是有，但妾身不記得了，當年妾身遇劫，被人救回來後，便高燒不退，好似忘記了許多事。”
沈莞寧想起那個夢境。
夢裏的一切清清楚楚，她去問慕懷姜，爲何慕懷姜就是不肯承認呢。
還是說那一切真的只是夢而已。
她自己大腦的潛意識裏，也再找丟失的那段記憶，所以大腦自己編造出來的？
沈莞寧不敢貿然和慕懷姜提起那個夢，更不敢說起太多從前的事情。
萬一被識破了身份，那誰都別想活了。
“每年被蠻夷擄走的大涼女子不計其數，多你一個不怪。是大涼的邊防守衛未做完善。”
慕懷姜的語氣驟然溫和下來。
這倒讓沈莞寧有些不太習慣。
“王爺……聽到那些謠言，不怪罪妾身嗎？”沈莞寧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慕懷姜聞言一笑道：“你想讓本王如何怪罪你？”
沈莞寧搖了一下頭。
這瘋批難得這樣溫柔。
但又怕他突然發起瘋了，沈莞寧此刻便更加乖巧來了，說起話來也是柔聲細語，軟糯可愛。
慕懷姜心情看似還不錯，他道：“等本王查清散佈謠言之人，本王給你殺了她，你不必爲此事煩憂。”
沈莞寧擡起眸子看着他。
別問，問就是感動！
瘋批怎麼這樣好！
上次那些話便是沈清羽告訴慕懷姜的，現在又有謠言散播出來，焉知不是她們的報復？
況且知道他們互換身份的，也只有沈家人了。
沈家夫婦並不會害自己的女兒，沈清羽和虹娘這倆人便不一定了。
“妾身多謝王爺。”沈莞寧起身盈盈一拜道，“這件事妾身想自己處理。”
慕懷姜眼眸微微眯起。
沈莞寧道：“當初知道妾身在邊疆出事的，其實也只有妾身的家人，既然是沈家的事，妾身便不想見血。”
“好。”慕懷姜答應下來。
他話說完轉動四輪車又出去了。
沈莞寧也不問慕懷姜是做什麼去。
她只聽聞外界都說南安王臥病不起，一直在府邸養病。
可沈莞寧瞧着，他分明每日都出去，早出晚歸，有時沈莞寧若是睡的早起的遲一點，一整日她都見不到慕懷姜。
兩人雖同牀共枕，但蓋的是兩條被褥，慕懷姜也從不越距，不再刁難自己。
這段日子她過的倒是有些舒坦。
慕懷姜走後，雪珠和紅蓮進來伺候。
沈莞寧道：“這幾日吃藥，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，替我更衣梳妝，該進宮去拜見皇太后了。”
雪珠給沈莞寧沏茶她道：“阿山說，王爺說的不必理會宮裏的傳召。”
這……不太好吧？
紅蓮笑道：“阿山還說了，朝德宮是要去請安的，但等王爺這段日子忙完，陪王妃一同去給皇太后請安。出了鳳儀宮那樣的事，看來咱們王爺心裏還是關心王妃的嘛。”
“那也行。”沈莞寧道。
誰知她晌午才說過這樣的話，下午朝德宮便遣人來請沈莞寧入宮。
雪珠和紅蓮對視一眼，兩人齊齊看向沈莞寧。
該來的躲也躲不掉。
慕懷姜出去沒個遲早，她們又不知慕懷姜去哪了，沒處去請人回來。
沈莞寧將她們的心思看了個透徹。
她道：“替我梳妝更衣吧。”
“是。”
今日前來請沈莞寧入宮的是個面生的小太監，上次的那姑娘來。
沈莞寧抵達朝德宮後，宮內的嬤嬤俯身道：“奴婢拜見南安王妃。”
“嬤嬤請起。”沈莞寧擡手虛扶了一下。
嬤嬤起身，歉意笑道：“有些不巧，南安王妃來遲了一會，端慈皇太后剛剛遊園去了。”
雪珠和紅蓮臉色皆是一變，她們不免想到在鳳儀宮，皇后藉故讓她們等了許久。
沈莞寧柔聲道：“那我在朝德宮等皇太后遊園回來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嬤嬤笑道，“等皇太后遊園回來怕是要歇息，不會見客。”
“那嬤嬤的意思是要我們王妃回去，改日再來嗎？”紅蓮忍不住問道。
嬤嬤繼而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說：“南安王妃去園中尋皇太后吧，陪她老人家走走。”
沈莞寧聽聞這位皇太后不同於尋常宮中的主子，常年禮佛，很是隨性。
她問道：“請問嬤嬤，這是皇太后的意思嗎？”
嬤嬤看一眼沈莞寧臉上的笑意更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