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鬟,整個人都在顫抖,她道:“奴婢並未向宮裏的人傳過什麼話,奴婢本是被選入宮裏做宮女兒的,剛入宮的第一天,因被嬤嬤說奴婢長的標誌,便被送去了皇后娘娘宮裏,皇后娘娘正在找長相標誌的宮女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去了之後,皇后娘娘給奴婢賞了一隻玉鐲兒,爲了奴婢母家的幾個問題,皇后娘娘便派人將奴婢直接送進了王府。奴婢在王府還沒一年,但奴婢自從進了王府後,和宮裏再沒接觸過!懇請王爺明察。”

    小丫鬟哭的梨花帶雨的。

    慕懷姜想起來了。

    這丫頭是皇后明着送給他,讓她給他暖牀的丫頭。

    當初他坐在四輪車裏,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這丫頭,便隨手指了竹熙院的外院的活給她幹,並未讓此人接近。

    不過她說,她和宮裏沒有再聯繫過……這事南安王有些懷疑。

    “你既然受了皇后的恩惠,爲何不同宮裏的人聯繫?”慕懷姜問。

    小丫頭哭着道:“奴婢本就是清白人家的女兒,從未想過給哪個皇子王爺暖牀,奴婢只想等到出宮的年紀,出宮嫁給自己的心上人,自然是不願意做那些下三濫的活兒的。皇后娘娘那邊自然多次有人來問奴婢,奴婢不過沒有理罷了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聽着覺得有趣兒。

    還是一個有骨氣的丫頭。

    他看向阿山。

    阿山上前俯身道:“她說的屬實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手中的鐵鏈鬆了,他道:“給些銀子,打發這丫頭出府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阿山眸底劃過一絲欣喜,應道。

    小丫鬟聽到了她激動的嚮慕懷姜道謝。

    要不是她現在被綁着一定要給慕懷姜磕三個響頭。

    阿山道:“王爺,牢獄裏還剩最後一個。”

    不用說,慕懷姜自然也知道是誰在裏面。

    他道:“不用綁來,本王進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擡步走到地牢內。

    地牢處堆放着七具血屍。

    雪珠就坐在角落裏,面色平靜。

    慕懷姜看着她道:“沒想到皇后的手段夠厲害的,將你藏的這樣深,竟放在本王的王妃身邊,做貼身婢女。”

    雪珠擡起眸子,從草蓆上起身,不卑不亢的跪地道:“奴婢若是藏的深,就不會被阿山揪出來了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冷笑一聲。

    “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,本王替你轉述給阿寧。”

    “請王爺告訴王妃,奴婢並未對不起她。”雪珠說着叩了一個三個頭。

    慕懷姜眼眸微微眯起:“何以見得?”

    “奴婢說了王爺又不會信,最後還不是落得和這些人一樣的下場,與其如此,倒不如不說了。”雪珠道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給過她機會了,他從不是一個墨跡的人。

    “看在你服侍過阿寧的份上,本王賜你痛快去死。”

    雪珠又叩首道:“奴婢多謝王爺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水淼閣。

    紅蓮得知慕懷姜和沈莞寧回來了。

    她急忙從竹熙院跑去水淼閣。

    好在此時阿山和慕懷姜並不在水淼閣,她進來時暢通無阻,無人攔她。

    她按照上次的記憶,找到小黑屋。

    “王妃。”

    彼時,沈莞寧正坐在窗邊,等着頭髮幹。

    她應了一聲:“怎麼了?”

    紅蓮看到沈莞寧,便想哭。

    有一種靠山回來了的感覺。

    她急匆匆上前,拉住沈莞寧的手道:“王妃不好了,昨日雪珠被阿山帶走以後,就一直沒回來,王妃和王爺出去的這一兩日,阿山抓了王府裏的好多人,聽人說是在抓姦細。”

    紅蓮說着哭了起來:“王妃您說雪珠不會是奸細吧?會不會被王爺處置了?”

    沈莞寧神色一凜。

    方纔慕懷姜說他還要處理一些事,難道就是此事?

    沈莞寧從木椅上起身,穿好鞋子,問道:“他們這會在哪,帶我去。”

    紅蓮用衣袖擦了擦淚水,點點頭,便在前面帶路。

    沈莞寧並未梳妝,長髮披散在身上,她穿着一襲月白的長白,本是打算等墨發乾了就直接睡覺的。

    所以出門時衣服髮髻都未來得及換和收拾。

    他們一直走到地牢口。

    地牢門外守着的兩個將士將沈莞寧和紅蓮攔下。

    “地牢重地,閒雜人等不得擅闖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睜大眼好好看看,這位是南安王妃,還不快讓路!”紅蓮上前呵斥道。

    兩將士面面相覷。

    沈莞寧上前問道:“王爺在裏面嗎?”

    “回王妃的話,王爺在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點了一下頭,便往裏走。

    這兩將士,是頭一次見到沈莞寧,方纔只顧着看人了,一沒行禮,二竟忘記了攔人。

    沈莞寧一路走進去,這裏血腥味極重。

    她不舒服的用衣袖捂住口鼻,柳眉微微蹙着。

    紅蓮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。

    雪珠不會已經沒了吧……

    她心臟突突的跳着。

    “王妃奴婢害怕。”紅蓮說道。

    紅蓮從前在沈府伺候沈莞寧,陪着她待在閨閣裏,那裏見過這些東西。

    牢獄中被關着的人,好奇的看向沈莞寧和紅蓮。

    直到那股子血腥味越來越重的時候,沈莞寧走到了那間堆滿屍體的牢獄。

    屍海中,慕懷姜坐在牢獄中的木椅上,身上墨色的長袍閒散的穿着,袍身拖在地上,沾染了屍體上的血水,他都渾然不覺。

    雪珠跪在慕懷姜的身前,垂着眸。

    沈莞寧認真的看了一眼,雪珠身上並沒有傷口,她鬆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站在牢獄外的阿山聞聲,轉頭瞧見沈莞寧,神色驚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屬下拜見王妃。”阿山道。

    沈莞寧沒理會阿山,她上前問:“這些屍體是怎麼回事?”

    阿山躬着身子不知如何作答。

    牢獄裏的慕懷姜聽到沈莞寧的聲音,他轉過頭來,猝不及防的撞上,沈莞寧那雙清澈有神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心頭微微一怔,側眸再看到這一地的屍身。

    慕懷姜有些僵硬的從木椅上起身,出了牢獄走到沈莞寧面前。

    “阿寧你睡醒了?”

    慕懷姜擡手,本打算撫摸沈莞寧的墨發,卻瞧見自己握了鐵鏈的手上沾染鮮血。

    他又默默將手放下,背在身後。

    沈莞寧擡眸看着慕懷姜俯身行禮,而後起身道:“妾身還沒睡,聽聞雪珠犯了什麼事,被抓來這裏,所以特意趕過來看看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看向紅蓮。

    紅蓮忙低下頭看地縫。

    不關我的事,別看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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