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一言,在場的衆人當即閉了嘴。

    沒人再敢胡亂猜忌。

    沈莞寧在心中冷哼一聲。

    關於他們的利益,他自然是在意了。

    她和沈清羽的真實身份曝光,最沒面子的便是皇后和太子。

    直到這一刻,沈莞寧恍然明白,爲何皇后會先給南安王賜婚,將沈府的庶女賜給他,之後過了幾月,又將沈府的嫡出大小姐賜給太子。

    之前並未細想過,而今回過頭來,仔細一想,皇后這樣做分明就是故意折辱慕懷姜。

    不過慕懷姜好似並不在乎這些身外的身份地位。

    否則,在她代嫁過來的第一日,慕懷姜就會殺了她。

    沈莞寧看向身邊的人。

    慕懷姜淡淡吩咐道:“阿山,你去大理寺請大理寺卿親自來一趟沈府。”

    “是,王爺。”阿山躬身應下。

    沈長青面色惶恐道:“王爺,這……這不好吧,這畢竟是沈府的事情,讓大理寺插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沈老爺,若是冤死了人,便不是沈府內宅的事情這樣簡單了。”慕懷姜冷聲道。

    沈長青還是不希望將此事鬧大。

    他上前將聲音降低道:“南安王,怎麼說你也是沈家的女婿,若是此事真的鬧到大理寺去,對王妃影響也不好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知道沈莞寧要查此事的決心,他冷冷的睨一眼沈長青道:“沈老爺,您在怕什麼?”

    沈長青身子一僵。

    沈莞寧腦海中劃過一個想法,會不會父親是知道母親並非意外死亡,他只是想維護她們母女?

    想到此,沈莞寧深深吸了一口氣,她的心臟有種悶痛感。

    “父親。”沈莞寧沉聲道,“母親的事情,我絕不會罷休,無論是賠上什麼,如若您再阻撓我調查母親的死,休怪女兒翻臉無情。”

    沈長青眼眸怔楞的看沈莞寧。

    他的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。

    這和他記憶中,一向說什麼便是什麼的乖巧女兒,一點都不像了。

    反倒讓沈長青有種恐懼感,有種難以掌控,亦或者從不曾掌控這個女兒的感覺。

    虹娘走上前道:“夫人的事情,還是從長計議的剛好,王妃若是覺得夫人之死有蹊蹺,咱們可以把門關起來,自家人查,何必要鬧到大理寺去呢,這樣對誰都不好。”

    沈清羽連忙附和道:“是啊,妹妹要顧全大局,不能只爲着你一個人想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本就因爲蔚淑慧是意外慘死而眼圈微紅。

    現下聽着這些人左一句,右一句的來勸她。

    就連平日裏母親最敬重愛重的父親,都站在虹娘母女一邊,阻撓她查母親的死。

    沈莞寧心中寒涼。

    這個家早已不是原主出嫁前所待的那個家了。

    她眼風冷冷的掃過衆人,用一種堅定而不可改變的口氣說道:“母親的死,大理寺的查完會給母親一個公道。你們多說無用。”

    虹娘和沈清羽對視一眼。

    慕懷姜攬住沈莞寧的肩膀道:“過去坐一會兒,大理寺的人來還要好一陣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點頭。

    虹娘上前拽住沈長青的衣袂,神色緊張,小聲道:“老爺,今日前來給夫人弔唁的賓客都在院中,一會大理寺的人來查,讓這些賓客看到恐怕會不太好,會影響咱們沈家的聲譽,不如就此就人都遣散了吧。”

    沈長青聽言有理,便道:“你去吩咐吧。”

    “老爺您也別太着急,再勸勸菀寧,這件事若是讓大理寺的插手調查,無論調查結果如何,沈府定會成爲全上京城的笑柄。”虹娘看一眼沈莞寧坐着的位置,同沈長青道。

    沈長青一臉愁容,他不是不知蔚淑慧的死有蹊蹺。

    如今事已至此,若是繼續再查下去,將來他身邊便沒有人能陪着他了。

    沈長青是有私心在,所以才阻撓沈莞寧的調查。

    虹娘前去笑臉相陪,請各位賓客離府,沈清羽和慕之淵坐在招待賓客的圓桌旁的木椅上。

    沈莞寧和慕懷姜則坐在另一側。

    沈長青跪在跪在蔚淑慧的棺槨前。

    一時間他們耳邊只剩下虹娘在請各位賓客離府的聲音。

    過了片刻,沈府內前來弔唁的賓客已經散盡。

    大理寺的人正在趕來的路上。

    沈莞寧的目光看向靈堂內的棺槨。

    在大理寺的人還沒來之前,她要好好守着母親的屍體。

    以防被有心的人做什麼手腳。

    虹娘送完賓客回來,手心裏一直攥着的帕子被擰的皺皺巴巴。

    她看一眼沈清羽。

    沈清羽當即明白,她對身側的慕之淵道:“殿下,妾身過去一下一會就回來。”

    此刻慕之淵的注意力全在沈莞寧的身上。

    她坐在那兒,便會獨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。

    有沈莞寧在,慕之淵無暇理會沈清羽。

    “去吧去吧。”他擺了擺手,有些不耐煩道。

    沈清羽離開,看着走到離衆人視線以外的地方,看到虹娘早早的等在那兒。

    沈清羽上前焦急道:“娘,蔚淑慧的屍體是不是有問題?她到底是不是淹死的?”

    “要真是淹死的就好了,荷花池雖然偏遠,但是掉進去一個人,揚聲呼救,一定會驚動其他院中的人。”虹娘臉色並不好。

    “那蔚淑慧到底怎麼死的?”沈清羽問。

    “被勒死的。”虹娘看着她,“溺水只是假象,若是大理寺的人來一查,便會知道。”

    她握住沈清羽的手道:“女兒,你現在位居太子妃,身爲尊貴,你一定要幫爲娘想想辦法,若真讓大理寺的人查出來,孃的後半生可就要在牢獄中度過了。”

    沈清羽咬住脣,幾番思量道:“這件事我會去求一求殿下動用他的人脈,不過娘還是想好退路吧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太子肯幫我們,一切都好說。”

    沈清羽將手從虹娘手中抽出:“現在是沈莞寧咬住不鬆口,她這個樣子,是有意要將我與她的身份抖摟出去,娘,女兒讓你查的事情,你可要抓緊啊!”

    虹娘點了點頭:“放心吧,娘已經託人去查了,只要這道坎過去,我們娘倆日後還怕沒好日子過嗎?”

    虹娘當初在軍營做飯,自然認識軍營的人,想要弄清楚當年的事,其實很容易。

    沈清羽看一眼別處湊近虹娘低聲道:“最主要的,是要利用過去的事讓她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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