沛國公府。

    沛國公夫人捧着王玉琴的雙手看着,心疼的拿着手帕在抹眼淚。

    王玉琴哭訴道:“爹爹可一定要爲女兒報仇啊,南安王妃在後廚虐待女兒和二妹妹,你們看看二妹妹的手,和女兒的一樣,滿手是泡好疼啊!”

    王玉棋默默站在一旁抹着眼淚並不多說。

    王玉琴見自己的父親無動於衷,看也不看自己的手心,她大小姐脾氣騰地一下上來了。

    “爹爹!”王玉琴一把拽住沛國公的衣袖哭鬧道,“爹爹,這件事您可一定要稟報給姑母,就算咱們沛國公府要看在南安王的面子上不敢動那個王妃,但姑母一定會爲女兒出一口惡氣的!”

    “混賬!”沛國公原本就在心煩,今日在長廊上,沈莞寧同自己說的話。

    現在瞧着記得兩個女兒平安回來,他懸着的心便也落下來了。

    但又見王玉琴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
    王玉棋可親口說,她瞧見王玉琴拿着斧頭要砍王妃。

    他聽得腦門子上都冒了一頭的汗。

    沛國公轉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王玉琴的臉上。

    王玉琴整個人傻楞在原地。

    沛國公府俯身心疼的抱住王玉琴,哭道:“老爺您這是做什麼,咱們的琴琴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苦,一定是南安王妃將人欺負狠了,琴琴才頭腦一熱,拿着斧頭砍人的,但終究南安王妃也沒有受什麼傷。”

    王玉琴捂着臉頰,不敢再大聲哭訴。

    沛國公道:“跪下!”

    王玉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,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流。

    “女兒沒錯,爲什麼要跪?”王玉琴問道。

    “沒錯?找上刑部的人,綁架南安王妃是你做的吧?”沛國公大怒。

    沛國公夫人臉色一驚。

    就連站在一旁默默不語的王玉棋也驚訝不已。

    這件事,父親是什麼時候知道的?

    “你還膽敢私自許諾刑部的人,爲父會幫他們辦事,你這是陷爲父與不忠不義啊!你這個敗家女,這是要害死爲父!”

    “女兒沒有。”王玉琴委屈的小聲道。

    沛國公氣的不輕。

    王玉棋上前端上一杯茶道:“父親您消消氣。”

    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!”沛國公不敢想,若是那時,南安王妃並未勸住南安王,他的女兒今日早已屍首異處了。

    好在南安王妃是個講誠信的人,答應了要饒王玉琴一命,並未真的要她的命。

    王玉琴跪在地上,還在一個勁的小聲狡辯。

    沛國公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:“爲父今日警告你,日後最好不要再惹南安王夫婦,此次爲父手中底牌可以保你一命,但他日你若是還咎由自取,爲父未必會保得住你的命!”

    王玉琴被嚇傻了。

    她一向自詡是父親心中最疼愛的掌上明珠,任對方是誰,父親都會幫她擺平,可唯有此事,這個人,父親卻這般要嚴厲的警告自己,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。

    她委屈至極。

    王玉琴不知的是,南安王夫婦是端慈皇太后爲他牽的線,而今南安王和太子斗的那樣兇,兩人在朝勢力不相上下,而今南安王漸漸有大過太子的獅頭。

    這些年端慈皇太后從不參與前朝後宮的鬥爭。

    而今忽然給他牽線,那必然是意味着端慈皇太后站在南安王這邊。

    那日後南安王若是成功登基,南安王妃便是以後的皇后了。

    王玉琴不知天高地厚,膽敢惹了這兩人,沛國公自然要惱的。

    “罰你閉門思過兩月,這兩月內,抄寫家訓百遍,親自拿給爲父看。”沛國公也是沒轍了。

    王玉琴哭哭啼啼的還想再辯駁,沛國公夫人給王玉琴使了一個眼色,她便垂眸乖乖認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朝德宮。

    瑤歌將查到的消息一一稟報給端慈皇太后聽。

    “這麼說來,玉琴那丫頭果真是背後指使綁架沈莞寧的人?”端慈皇太后手中盤玩着一串菩提,表情變得有意思起來。

    她讓沛國公教導自己女兒時,要懂得藏拙,沒想到竟然還教導出這樣一個膽大包天的人來。

    瑤歌道:“其實事實也並非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什麼內幕?”端慈皇太后擡眼看了瑤歌一眼問道。

    “據奴婢所查,這沛國公府的三位小姐,並非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。大小姐善良貌美,二小姐知書達理,三小姐稍稍愚笨些。”瑤歌道。

    “那實際是如何?”

    “實際啊,這大小姐蠢笨了些,是容易讓人當槍使的性子,二小姐雖沉穩知書達理,卻是心機深沉,懂的謀略和籌劃的女子,這三小姐嘛,從前是懦弱無能了些,任由府中的人欺負,可上次在沛國公府落水後,這三小姐的性子轉變了許多,人瞧着眼眸中也聰明瞭許多。”

    瑤歌頓了頓道:“前陣子聽聞在南安王妃還未被綁架前,三小姐曾私下悄悄去了一趟南安王府,看樣子和南安王妃似乎早有往來。”

    端慈皇太后慈祥的眸光中映照出一片柔和來。

    她手中的菩提佛珠發出一串輕響。

    “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。”端慈皇太后將菩提佛珠驟然放在几案上。

    瑤歌看了一眼問道:“那這件事咱們要插手嗎?”

    端慈皇太后擡手輕輕一擺道: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瑤歌不解,這王玉琴可是皇太后的親侄女,南安王妃雖然仁善,但到底不是個喫素的,若是真下起手來,王玉琴未必會好過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南安王妃這纔要和沛國公府和好,這兩邊若是鬧掰了,皇太后您坐在中間,豈不是進退兩難?”瑤歌將自己的擔心道出。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端慈皇太后道。

    “這兩方都不敢輕舉妄動。放心吧。”端慈皇太后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瑤歌見皇太后要起身,便上前將手臂遞了過去,扶着皇太后起來。

    “沈莞寧那孩子是知道分寸的,她拖沛國公幫忙招呼的那個益弘濟,還在沛國公府,她若是動了王玉琴,沛國公那樣疼愛自己的女兒,斷然是不會放過府中的那個病秧子,反之,沈莞寧也需要沛國公幫忙照顧,這兩方暫且還得合作,不會鬧掰的。”

    端慈皇太后一向看事情比常人透徹。

    瑤歌垂眸道:“奴婢受教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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