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哪?”阿拉布問。

    沈莞寧沒有回頭道:“自然是出去找一間營帳睡覺了。”

    “留下。”阿拉布命令道。

    沈莞寧回過頭,看一眼阿拉布睡的牀榻上,問道:“你是打算讓我睡在地上?還是你睡在地上?”

    阿拉布這才反應過來,這裏是巫醫的營帳,牀榻只有一張小的牀榻,是供給病人用的,自然沒有多餘的空出來的。

    沈莞寧不會睡在那上面。

    阿拉布一時啞口無言。

    沈莞寧見他不再說話道: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出了營帳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今夜總算是瞞過去了。

    慕懷姜並不理會身後的阿彩,他憑藉着記憶,一路往蠻夷給他安排的營帳上走去。

    “你等等我啊,別走那麼快。”阿彩喊道。

    慕懷姜腳步不停。

    阿彩急了,她小跑上前,一把抓住慕懷姜的手腕,拽住他道:“本姑娘和你說話你沒聽到你嗎?”

    “聽到了。”慕懷姜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爲何不站着等我?”阿彩問道。

    “不想等。”慕懷姜恢復了之前的冷漠。

    阿彩:“……”

    得,方纔在巫醫營帳中的時候,阿彩聽慕懷姜那樣說,以爲是自己有機會了,看樣子又變回去了。

    這位南安王還真是陰晴不定。

    “你有事嗎?”慕懷姜冷淡的看着她,話語也是冷冷的。

    阿寧一時間啞口無言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結巴了數秒,然後道:“你能不能留下來,你之前說感情不能強迫,我明白了,我不強迫你,我們慢慢培養感情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不好。”慕懷姜爲了不讓蠻夷起疑,他拒絕的很乾脆。

    阿彩一臉的失落:“爲什麼不好,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,我一個姑娘家的,喜歡你,又不會讓你身上少一塊肉還是怎麼的,倒像是我佔了你的便宜似的。”

    阿彩說着說着便哭了,邊哭邊說道:“你怎麼這樣不近人情,你對沈莞寧也是這樣嗎?你這樣只會將人的心都傷透了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的手腕被阿彩拽着,他靜靜的站在那,看着阿彩哭。

    阿彩哭了好一陣,不說話了,乃至到後面阿彩也不哭了,她吸着鼻子慢慢緩和自己的情緒。

    阿彩小聲問道:“慕懷姜你怎麼不說話啊?”

    慕懷姜這才擡眸看她,問:“說完了嗎?”

    阿彩怔住。

    “說完了就放手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用的最尋常的冰冷語氣說話。

    驚的阿彩不由自主的鬆了手。

    他的身上好似有那麼一種無形的強大的威嚴,讓人不敢輕易冒犯。

    阿彩原本是很驕縱的一個人,但她與慕懷姜的接觸下來,越是相熟,她便越不敢在慕懷姜的面前造次。

    從最開始的蠻橫無理,挑逗撩撥,到現在的乖乖聽話。

    阿彩都不知道慕懷姜身上到底有怎樣一種魔力,能讓自己如此聽話。

    慕懷姜轉過身便往自己的營帳裏走去。

    他現在知道沈莞寧並非真心實意的待在阿拉布身邊,他的心裏好似有了一點點的慰藉。

    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便是好好休息,將自己的身子養好,然後再尋找能根治自己舊疾的法子,然後帶着沈莞寧離開蠻夷。

    慕懷姜加快腳步走到自己營帳內。

    身後的阿彩並未再跟上來了。

    他合衣躺在牀榻上,強迫自己趕快入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山谷中,阿山策馬跟着慕懷姜跟丟了。

    他在山谷中整整轉了一夜,直到次日天明,阿山在山谷中找到了慕懷姜留下的記號。

    阿山順着記號,這才找到了出口,他出了山谷,便策馬往他們的營地走去。

    大部隊的人沒有等到阿山和慕懷姜回來,便在原地安營紮寨等待慕懷姜和阿山。

    阿山趕回去後,雪珠紅蓮迎了上來,他們看着阿山身後,沒有別人。

    紅蓮問道:“王爺和王妃呢?”

    “那個女人不是王妃,說來話長。”阿山焦急道,“王爺沒回來?”

    “沒有啊。”雪珠說道。

    “遭了。”阿山神色慌張起來。

    “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,怎麼就遭了?”雪珠緊張問。

    “我同王爺去追那個長的很像王妃的女人,她說她是這一帶遊牧人的女兒,她可以幫我們找到王妃,讓我們跟隨她回去,誰知跟着跟着,那女的被人擄走了,王爺去追了,這便到現在還沒回來,我在山谷裏迷了路,轉了一晚上纔出來。”

    阿山的臉色慘白。

    七年前他就將慕懷姜弄丟了。

    慕懷姜深陷蠻夷,被折磨的不成人樣。

    而七年後,他又將慕懷姜跟丟了。

    他跌坐在一側,擄走那姑娘的人一定是蠻夷。

    怎麼辦……

    有將士過來詢問情況。

    阿山如實說道。

    將士們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,要去蠻夷將人搶回來。

    阿山搖了搖頭道:“要去蠻夷的營地,必須要穿過那片山谷,山谷中地勢兇險,不熟悉的人進去很容易迷路,極有可能就會葬身在山谷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不怕,我們人多,進去一寸一寸的搜索,還不信找不到人了!”有將士道。

    阿山搖頭說:“除外這個,我們是私下來的,若是我們與蠻夷的人打起來,一定會驚動上京城裏的人,且我們的人太少了,蠻夷那邊駐紮的人多,我們打不過。”

    紅蓮焦急道:“要不然,我們將此事稟報當地看守邊疆的將軍吧,讓他派兵支援我們,然後我們去救王爺。”

    雪蓮附和道:“是啊,我們必須要把王爺救出來。”

    阿山道:“他們是不會派兵和蠻夷起衝突的。”

    “爲什麼?”衆人異口同聲的問道。

    阿山解釋道:“七年前,王爺深陷蠻夷,照樣也沒人進去救人,蠻夷和大涼的關係本來就緊張,皇上不想大涼的軍隊和蠻夷打起來,這樣必定兩方都損失慘重,大涼周邊的小國,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,皇上不會這樣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是他親兒子的命啊,他也不肯嗎?”紅蓮問道。

    “一個將死之人的命,同江山社稷比起來,皇上自然會選擇後者。”阿山道。

    衆人陷入沉默。

    “那王爺和王妃豈不是沒救了,上次那個蠻夷在客棧外的時候,告訴王爺,王妃在他手裏,這也應該就是王爺爲何要追上去的原因吧。”雪珠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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