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行事,雖然不是閨閣小姐應該做的。

    但在草原上這幾日,沈莞寧像是脫繮的野馬,玩開了,且草原上的規矩並沒有上京城那麼多。

    慕懷姜又是沈莞寧的救命恩人,這幾日的相處他待她極好,且從未對她毛手毛腳的。

    沈莞寧在心底很是相信慕懷姜。

    她光着腳,悄悄出了營帳,所幸的是值守的人只在軍營入口處值守。

    她和慕懷姜的營帳門口並沒有值守的將士。

    只有時不時在這裏巡邏的將士。

    沈莞寧躲過巡邏的將士,悄悄的溜進了慕懷姜的營帳。

    這裏白日裏她常來,自然是輕車駕熟。

    沈莞寧輕手輕腳的往慕懷姜的牀榻上走去。

    她並不想吵醒慕懷姜,也不想讓慕懷姜知道她晚上來過。

    她只是一個人在那黑漆漆的營帳中睡不着,所以前來在慕懷姜的身邊,或許能踏實點。

    沈莞寧已經儘量用一種無聲的狀態走到慕懷姜的牀榻邊。

    沈莞寧伸手剛想悄悄掀開慕懷姜的錦被時,她的手倏地被人擒住,慕懷姜迅速抽出枕下的匕首,翻身將沈莞寧壓在牀榻下面。

    他雙眸頓時陰狠的看着沈莞寧。

    沈莞寧被慕懷姜的眼神嚇得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慕懷姜。

    “慕哥哥……是我,我是阿寧。”沈莞寧聲音微弱顫抖道。

    慕懷姜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,他這才反應過來,方纔闖進來的並不是什麼蠻夷的人。

    慕懷姜睡眠很淺,在沈莞寧觸碰他的錦被的時候他就醒了,但人還未完全反應過來。

    沈莞寧若是喊得再慢一點,慕懷姜手中鋒利的刀刃許就割斷了沈莞寧的脖頸。

    沈莞寧驚的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慕懷姜將刀藏在枕頭下面,整個人放鬆下來。

    他伸手摸了摸沈莞寧的頭髮,溫聲哄道:“別怕,我不會傷害你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抖着身子在他懷來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慕懷姜這才發現沈莞寧並未穿好衣服,她身上只有方纔睡覺時穿的薄薄一層,還有一件披風早已抖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你怎麼過來了?”慕懷姜問道。

    沈莞寧小聲道:“今夜我怎麼都睡不着,害怕,所以過來找慕哥哥,但並未想驚動慕哥哥,我只想靠着你睡,心裏踏實點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聽言心中有些後悔方纔的舉動。

    沈莞寧本就害怕,一路上經歷了自己身邊的人被蠻夷殺害,見過刀子見過血,這幾日慕懷姜帶沈莞寧玩了幾日,好不容易讓她將之前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了,而今他又拿着鋒利的刀子抵着她,可是將她嚇到了。

    “沒事了沒事了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松下身子,躺在沈莞寧的身側,展開長臂攬着沈莞寧,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,安撫道。

    他伸手爲沈莞寧掖好被子。

    沈莞寧躺在慕懷姜的懷中,雖然隔着薄薄的衣服,但總有種肌膚相親的感覺。

    這種溫暖,讓沈莞寧漸漸放鬆下來。

    她軟着身子,靠在慕懷姜的懷裏,心中那種安全感又回來了。

    “慕哥哥,你陪着我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伸手遮住沈莞寧的看着他的雙眸道:“乖,閉上眼眸睡吧,別看想了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聽言,在慕懷姜的掌心下面閉上雙眸。

    她感受着慕懷姜身體上的溫暖,鼻息間聞着慕懷姜身上的氣味,無比安心的閉上眼眸,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慕懷姜懷裏抱着一個嬌小柔軟的姑娘,他卻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十幾年了,他身邊頭一次有人和他一起同牀共枕。

    慕懷姜哪裏能安心入眠呢。

    那姑娘的身子實在是太軟了。

    他抱在懷中,像是抱了一團柔軟的棉花。

    慕懷姜不敢用力,更不敢亂動,生怕驚醒了懷中的姑娘。

    那種燥熱悸動,讓慕懷姜次日等着沈莞寧醒來後,便火速衝了一個涼水澡。

    這種感覺真是要命。

    可自那以後,開了先例,沈莞寧每天晚上,等着大傢伙都睡下了,她就悄悄溜進慕懷姜的營帳,和慕懷康同睡。

    次日再在衆人醒來之前,悄悄的跑回自己的房間。

    如此反覆。

    直到某一日出了事情。

    那日慕懷姜帶着沈莞寧去辦事。

    身後跟着一支軍隊。

    他們要去遠一些的村子,走訪調查。

    沈莞寧已經習慣了跟着慕懷姜處理公事,這裏的軍隊也喜歡了沈莞寧的存在。

    畢竟沈長青回來還要翻越幾個山頭,恐怕得有些日子。

    慕懷姜和沈莞寧等人到達村子的時候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們入戶,慕懷姜詢問村名近日來的情況。

    跟着慕懷姜前來的幾個將士進行別的調查訪問。

    “這山裏白日裏天氣炎熱到了晚上就冷了,你們走了一日的山路,恐怕是累壞了吧?”村民老伯看起來十分善良,他的皮膚曬的黝黑。

    他喚自己的夫人端來了兩杯熱茶給沈莞寧和慕懷姜。

    慕懷姜淡淡道:“還好不累,本王方纔的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從未瞧見這樣冷言冷語公事公辦的慕懷姜。

    是他對自己太溫柔了。

    老伯笑着回答慕懷姜的問題。

    沈莞寧則雙手捧着茶杯,慢慢的喝了起來。

    這一日確實體力消耗比較大,她想喝點熱乎的東西。

    慕懷姜帶來的水瓶中的水,隨着山裏空氣冷下來,水瓶裏的水也涼了下來。

    沈莞寧喝了一口便覺自己活過來了渾身舒暢,方纔嘴脣還有些發紫,現在看來已經好好了很多。

    慕懷姜還在公事公辦的問那個老伯。

    沈莞寧伸出一根指頭,戳了戳慕懷姜:“慕哥哥,你喝一口茶潤潤嗓子吧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聽言臉上的神色也柔和下來,他端起老伯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他又放下茶杯繼續問道:“我們接到村名的反應說,前幾日這裏來了蠻夷的人,你們家的人和東西,可有什麼損失?”

    老伯道:“我們家家徒四壁,沒什麼可以拿的,我和我的老太婆年紀也打了,蠻夷在我們這,人也沒搶到,東西也沒想到,許是別人家損失慘重吧,王爺您可以去問問隔壁那家。”

    慕懷姜目光環視一圈,的確夠簡陋的,簡陋的倒像是這裏常年沒有人居住過那般。

    等等!

    不對勁!

    常年無人居住。

    慕懷姜擡眸又看了一眼,這間屋子屋頂破了,下雨時,一定會漏雨,山上多雨,按理說常年住人的屋子屋頂破了一定會及時修葺的。

    且……這間屋子的牆角還有蜘蛛網。

    “你是誰?”慕懷姜眸光一凜,猛地起身,將沈莞寧護在身後,質問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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