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父皇什麼都知道。
七年前皇后和太子給自己設計陷阱讓蠻夷折磨他殺了他的事情,父皇是不是也都知道?
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?
否則他當年怎麼能在皇后那般毒辣的手中次次險象環生?
那便是因爲皇帝知道皇后的爲人,也知道皇后容不下他,所以皇帝在暗中保護,讓他才能安全長大成年。
這其中有皇后對他的暗中保護,也有端慈皇太后的庇佑。
如若不然,慕懷姜早就被皇后弄死多少次了。
可是他們既然能護他周全,當初爲何不能護他的母妃姜氏周全呢?
慕懷姜心中滿是怨念。
沈莞寧伸手握住正死死扳住四輪車扶手的手。
她溫聲道:“王爺,而今皇后娘娘纔是害死您母妃的兇手,咱們萬萬不可本末倒置了。”
沈莞寧似乎一眼能看穿他想了什麼。
他還未開口說什麼,沈莞寧便將天機道出。
確實,皇后纔是兇手,纔是一切的罪魁禍首。
他不能將此事賴給端慈皇太后。
慕懷姜迅速冷靜下來。
不再爲方纔的情緒所左右。
沈莞寧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,心中也放鬆下來。
慕懷姜道:“懇請皇太后爲孫兒的母妃做主,孫兒的母妃喊冤而死二十多年,屍骨未寒,害死她的兇手好好的活了二十多年,早該死了,讓她自己被自己所服用的毒藥堵毒死,未免也太便宜她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呢?”端慈皇太后問道。
慕懷姜道:“孫兒的意思當然是要,讓她在被毒藥毒死之前,接受大涼的律法。”
“那就按照大涼律法處置吧。”端慈皇太后說道。
慕懷姜的眼眸深處似乎燃燒着無盡的火苗。
沈莞寧看得清楚。
按照大涼律法,皇后將會被廢后,然後賜三尺白綾自盡。
“請皇太后下旨。”慕懷姜俯身道。
端慈皇太后喚道:“瑤歌。”
瑤歌將端慈皇太后早已擬好的懿旨呈上來。
瑤歌俯身雙手將懿旨呈給慕懷姜。
慕懷姜從瑤歌手中拿過懿旨展開去看,並未多分出一個眼神給瑤歌。
那懿旨是早就擬好的。
慕懷姜一字一字的看完。
原來端慈皇太后早就將所有事情都想好了。
慕懷姜雙手拿着懿旨,從四輪車上起身,俯身跪地叩頭謝恩道:“孫兒多謝皇太后爲孫兒考慮周全。”
端慈皇太后道:“起來吧,這份懿旨應該早在二十年前就給皇后的,一直拖到了現在,而今你拿着這聖旨去皇后宮中,執行吧。”
端慈皇太后將慕懷姜的心裏摸了個透徹。
慕懷姜再次道謝。
沈莞寧心中激動萬分。
她上前將慕懷姜扶起來。
端慈皇太后道:“那毒藥藥性猛,你們快點去吧,別耽擱時間。”
“是。”沈莞寧垂眸應了一聲。
兩人再次對端慈皇太后道過謝之後,便出了朝德宮。
這懿旨啊,早在沈莞寧和慕懷姜讓淑妃來朝德宮找端慈皇太后配合演戲,給她搜宮令的時候,她就將此事想好了。
她知道會發生這些事,於是端慈皇太后早早將懿旨擬好。
果然與她猜想的別無二致。
這份懿旨是早該下了。
當年她不想理會宮中的爭鬥一直未插手,現在看來,她就算是不想理會,而自己早已處於深宮之中深陷淤泥,不予理會也不行。
出了朝德宮,沈莞寧問道:“王爺我們現在就去鳳儀宮嗎,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太子他們?”
“當然要告訴了,這樣的好戲,本王當然要邀請太子觀看了。”慕懷姜道。
“阿山你去東宮通知太子。”沈莞寧命令道。
阿山俯身應下。
沈莞寧和慕懷姜兩人前往鳳儀宮。
鳳儀宮內皇后此刻神志昏聵,一會正常,一會便開始說胡話。
宮裏的宮人都嚇壞了。
但皇后又不讓宮人請太醫來。
慕懷姜和沈莞寧去的時候,皇后坐在梳妝檯前傻笑。
沈莞寧和慕懷姜對視一眼,兩人上前,俯身行禮。
“兒臣拜見皇后娘娘。”
皇后聞聲,轉過身來,看着沈莞寧和慕懷姜。
“你們怎麼來了?”皇后面色詫異。
不知此刻皇后是清醒還是不清醒。
沈莞寧和慕懷姜兩人起身。
沈莞寧看着慕懷姜。
慕懷姜道:“我們此番前來是來向皇后娘娘宣讀皇太后的懿旨的。”
“什麼懿旨?”皇后問道。
慕懷姜將手中的懿旨展開,說道:“皇后還不跪着聽旨?”
曹雲嵐依言跪在地上。
慕懷姜將皇后所做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,一一宣讀。
皇后跪在那裏如驚弓之鳥。
她神色慌張,使勁搖頭:“不是本宮,不是本宮,你們弄錯了,這不是本宮做的。”
慕懷姜道:“這些事樁樁件件可都是有卷宗記載的,皇后娘娘若是不信,等一會太子殿下來了,讓他親自看看。”
“爲何要讓太子看?”皇后聽到太子二字更是慌亂,“本宮做的事情,本宮一人做事一人當,你們休想將太子拉下水。”
慕懷姜不可否置的挑了挑眉。
這些罪證中肯定有太子的參與。
但是皇后做事行事縝密,樁樁件件都沒太子的蹤跡。
就算他們想定太子的罪也沒有證據。
“皇后娘娘,這是皇太后賞賜給您的三尺白綾。”慕懷姜說着,拍了拍手。
下人將托盤端上來。
托盤裏是三尺白綾。
皇后曹雲嵐猛然起身,擡手指着慕懷姜搖頭道:“本宮是一國的皇后,你們膽敢趁着皇上病重賜死本宮,你們也太膽大妄爲了吧,就算朝臣知道,他們也是不會同意你們這樣做的。”
慕懷姜坐在四輪車裏笑道:“朝臣們自然不會知道您是被三尺白綾賜死的,對外您啊是病死的,不然堂堂大涼國的皇后做出這等惡性,叫天下黎明百姓怎麼看我們?”
皇后一個勁的搖頭後退。
慕懷姜從四輪車裏起身,他伸手拿走托盤中的白綾。
一步一步走向皇后。
皇后驚訝的看着慕懷姜像個康健的人一般走向她。
原來此番前去邊疆,慕懷姜並非是病逝,而是他的病全都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