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衝進去的時候,她們手中拿的燈燭和燈籠將這間屋子照亮。

    看到這幅場景的人都不經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    太子妃沈清羽手中握着一把帶血的匕首。

    太子慕之淵白色寢衣上滿是血跡,霜兒抱着太子,用手堵住太子身上流血的傷口。

    衆人站在門口都驚呆了。

    這是……太子妃謀殺太子?

    “你這個毒婦,本宮一定要休了你!”太子慕之淵一手捂住身上的傷口,齜牙咧嘴的警告道。

    沈清羽揚聲大笑道:“殿下要休了妾身,那妾身只要和殿下同歸於盡了!”

    “太子妃瘋了。”門口圍觀的人小聲議論道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您清醒一點,殺了殿下您也活不了。”霜兒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我今日既然敢傷了他,便沒想着活着走出去!”沈清羽雙手握緊匕首,咬牙切切齒道。

    她在宮中已經揹負了那樣不好的名聲,太子又想着休了她逼死她。

    她既然坐不到想坐的位置,那就一起死吧。

    反正出了這個東宮,沒了太子妃身份的庇護,她也是必死無疑了。

    沈莞寧不會放過她的。

    她的最後一道救命符沈長青也不會原諒她了。

    沈清羽在慕之淵這裏一次又一次的絕望,她早已不想活了。

    沈清羽雙手舉起匕首,衝向慕之淵。

    若說方纔慕之淵能讓沈清羽傷下,那是因爲慕之淵在熟睡中,沒有反抗的能力,現在慕之淵清醒着,自然不會讓沈清羽再傷到她。

    慕之淵一手捂住傷口,他起身將霜兒護在身後,沈清羽手持匕首衝了過來,慕之淵擡腳,照着沈清羽的手一踹。

    沈清羽手中的匕首脫了手。

    慕之淵上前又是一腳,將沈清羽踹倒。

    沈清羽顧不得疼,她趴着上前想要撿起匕首。

    她爬過去,手指剛剛勾到匕首的時候,慕之淵擡腳狠狠的踩住沈清羽的手,他的腳尖用力捻着。

    “毒婦,本宮和母后心慈,留你這樣久,其實早在你冒充沈莞寧嫁給本宮的時候,本宮就該告訴父皇,弄你一個欺君之罪,殺了你。”

    慕之淵雙眸陰狠無比,他動了殺念。

    沈清羽吧悲涼大笑。

    “那你爲何沒在當初我做錯的時候就殺了我?還不是因爲你自己!”沈清羽瘋狂道,“你們是顧着自己的利益,哪裏是心慈我?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毒婦,你瘋了,本宮自然是不能留着你了。”太子慕之淵沉聲吩咐一旁的宮人道:“傳太醫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宮人應了一聲,匆忙去請太醫。

    沈清羽瘋狂大笑,她笑着笑着就哭了。

    這一生太過荒唐了。

    本以爲自己能站在權利之巔,能站在萬千女人敬仰個羨慕的位置上,能站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,這樣便是舉世無雙的幸福。

    但沈清羽沒想到的是,一切都錯了。

    她錯的離譜。

    面對一個不愛你的人,即便她用盡全力的對他好,也換不回他一點點的青睞與心疼。

    帝王家,有的只是無盡的算計。

    “毒婦!”慕之淵擡手指着沈清羽謾罵道。

    東宮的人都看在眼裏,而今的太子妃像狗一樣被太子踩在腳下。

    “來人,擬休書!”慕之淵喚道。

    “這毒婦,早已是失心瘋,刺殺本宮,東宮容忍不下,本宮要休妻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宮人應下,將太子的中心思想轉換成書面文字,一筆一劃的寫了下來。

    霜兒坐在牀榻上,脣角帶着笑意的欣賞着今日的鬧劇。

    她很是滿意。

    太子慕之淵俯身撿起地上的匕首,他擡腳鬆開沈清羽被踩爛的手。

    慕之淵蹲下身,看着沈清羽,伸手鉗住她的下巴。

    沈清羽擡起眸子。

    “你有沒有……哪怕一盞茶的時間,愛過我?”沈清羽心有不甘。

    她猶記得那年的街上的花燈美麗的不想凡間俗物,他就站在影影綽綽的燈下,同他們說話。

    那時候沈清羽便愛上了這個男人。

    即便後來沈清羽再沒有機會能見到他,她腦海中勾勒着這個男人的樣子,聽着外界對這個男人的傳聞,滿心歡喜,想來日後一定要嫁給他,即便是像她娘一樣做妾也行。

    但是啊,慕之淵並非是她想象中那樣的人。

    他私自,懦弱,冷血,無情。

    可她還是想博得他的青睞。

    慕之淵另外一隻手握緊匕首,他擡起手,將匕首狠狠的扎進沈清羽的胸膛。

    慕之淵憤恨道:“沒有,甚至有點噁心。”

    沈清羽閉上雙眸,她不知是心疼還是傷口疼,眼淚瘋狂的掉落,她嘶聲大叫。

    人這一生,勢必要給你點什麼,再收回你點什麼,萬事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。

    有因必有果。

    慕之淵狠狠的刺了這一刀,他的心裏這才舒服了點。

    他鬆開匕首,起身,轉過身走到牀榻邊,關切的問道:“霜兒,方纔那個毒婦沒有傷到你吧?”

    霜兒神色緊張搖頭道:“奴婢沒事,倒是殿下您的傷口,還在流血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緊,你沒事本宮就放心了。”慕之淵道。

    沈清羽看着這二人,聽着他們的對話,心在滴血。

    一個人愛與不愛你,其實已經十分明顯了,方纔她爲何又要自欺欺人,還要多此一舉的問那麼一句呢?

    沈清羽閉上眼眸,不想再掙扎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次日,東宮昨夜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。

    南安王府自然也聽到了。

    阿山將宮中新得來的消息,傳遞給南安王和南安王妃。

    彼時慕懷姜正坐在軟塌看摺子,他神色輕鬆,彷彿早已預料到一樣。

    “後院失火嘍。”

    沈莞寧正坐在銅鏡前,任由雪珠梳妝。

    她聽到這消息後,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沈清羽她還沒自己出手呢,便發生了這樣的遭遇。

    沈莞寧看着銅鏡中的自己,一切都快要結束了對嗎?

    “阿寧。”慕懷姜從奏摺上擡起頭來,看向沈莞寧喚道。

    沈莞寧從銅鏡中看着慕懷姜道:“嗯?”

    “本王答應你的,要剝了她的皮給你做一對人皮鼓,等着。”慕懷姜語氣輕描淡寫道。

    沈莞寧笑了笑沒說話。

    她知道,現在太子休妻,表面上雖然沒有刺沈清羽死罪,卻放她出宮,但沈清羽出宮後,太子一定會派人刺殺她的。

    畢竟沈清羽活着,便是太子人生中的一個最大的污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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